为了讨好福星女儿林嘉明,林正刚有心要给林家兄妹添点堵。他站在老平房门口若有所思,琢磨着用什么办法追回林景智。
正在此时,林景智捏着拳头走回来,咬着牙,板着脸,看着林正刚,一字一句地说“叔叔,爷爷身体不好,你们得好好照顾他,让他过得舒服一些”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屋内传出,还夹杂着葛翠萍不耐烦的喝斥声“一个个说得漂亮,痨病鬼哪个愿意养要不是我每天端屎端尿地侍候,你爷爷能活到现在”
林景智听她骂得难听,想到小时候爷爷对自己的关爱,忍住脾气对林正刚说“爷爷这咳嗽也不是不能治,你带他去医院开点药缓解一下症状,不然咳得撕心裂肺的,听着都替他难受”
话音未落,林正刚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景智啊,你这是当老师当久了,说话总喜欢高高在上地教育人。我自己的亲爸,难道我不知道心疼要你这个当孙子的来教训”
葛翠萍对林满慧他们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听到儿子和林景智的对话便冲了出来,叉腰大骂。
“平时不见你们这几个大孙子尽孝,现在倒是好意思来指手画脚。知道的呢,说你们光说不练,不知道呢,还以为我们在虐待你家老人。难道我们不晓得要看病、吃药那也得我们有钱、有能力。你这个当老师的大孙子这么讲道理、会孝顺人,怎么不把你爷爷接回家去,好吃好喝地照顾好、带他看病吃药”
林景智一听,顿时就卡了壳。
他刚来农场不久,一家三口住一间宿舍,哪里有多余的地方安置下一个老人何况他和孙文姣平时要上班,下班还得带孩子、做家务,也没时间和精力啊。
“我我这不是没有条件嘛。”
葛翠萍收到林正刚抛过来的眼色,立刻反应过来,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扯开嗓子嚎叫起来。
“都来看啊,当老师的大孙子不肯孝顺老人,还好意思批评我们没照顾好,横挑鼻子竖挑眼,还大学生呢,白眼狼一个我呸哦”
葛翠萍在八大家这一片的名声不好,一般人都不与她来往,听到她撒泼,在公共区域洗衣晾晒的主妇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她骂的是哪一个有点眼生。”
“是林正刚的侄儿,听说是农场中学的老师呢。”
“这老太婆一天到晚不消停,烦死了。”
林景智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虽说工作不算顺心,但打交道的多半都是知识分子,还不曾经历过这个阵仗,一张脸瞬间胀得通红,头皮发炸。
“我,我只是建议你们把爷爷送去看病,也没指责,更没有否定你们的功劳。”林景智努力想要和对方讲道理。
偏偏葛翠萍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她跑回去将林景智送来的蜂蜜瓶子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向地面。
“哐呲”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蜂蜜洒了一地。一股甜甜腻腻的香味瞬间散开,引来苍蝇嗡嗡直飞。
“就这点破东西,也好意思送过来教训我们老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在操心、你叔叔在花钱你倒好,像个大爷一样拿瓶破蜂蜜过来就敢指挥我们做事”
一连串的咒骂彻底把林景智激怒“我只是说爷爷的被子有点薄、咳嗽有点凶,好心建议几句,你这样破口大骂是什么道理”
林景智顿了顿,终于把那句一直想骂的话说了出来。
“你,为老不尊”
葛翠萍听到这句话,一跳三丈高“你算老几敢骂你奶奶你爸当年在世的时候见到我还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妈呢。怎么,当了老师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把你亲爷爷带回去孝顺啊,盖上五斤的大棉被、天天端茶倒水喂药地侍候着。”
八大家是老平房区,中央空地的西头有一个洗衣、晾晒区域,几个家有老人的中年妇女一边搓洗衣服一边议论着。
“照顾老人是费力不讨好,这个我知道。”
“现在儿女们工作都忙,就算是一个农场工作有时候也难得照顾周全,尽孝不容易啊。”
“嘴上说说倒是轻巧,真让他天天侍候个老人,就知道难了。”
林景智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送一瓶蜂蜜,竟落得个里外不是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林春雨年纪大了、身体差,一天到晚咳嗽,咳得尿湿裤子,天一冷更是喘气似扯风箱,浓痰吐得到处都是。再加上葛翠萍照料不精心,身上一股尿骚味,全家人都嫌弃。
林正刚原本就计划将林春雨这个大包袱甩给林景智,正遇到他送上门来,岂能放过当时便假意生气,大声道“景智,你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你这么孝顺,那就把爷爷接回去照顾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得有多好。”
说完这句话,林正刚便走进屋,强行帮父亲穿好衣服,带到林景智跟前,往他怀里一送。
“呶,当老师的要以身作则,你别教育我应该怎么做,你先做给我们看一看爷爷的养老,以后就交给你了”
说罢,林正刚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