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要不就再借给贺知青两百吧”
林景勇一听借钱就跳了起来“上次借的两百还没还呢,现在又借我家又没开储蓄所”
林景信一脸的郁闷“看到贺玲的眼泪,我是真的心里难受。”
林景严问“贺知青开口找你借钱了”
林景信摇摇头“她哪里还好意思开口呢我上次给了两百她都寄回老家,原以为母亲病情能够好转,哪知道最近收到信,说又变得严重,必须用特效药。她想回家一趟,可是没有钱,跟我哭诉呢。”
林满慧在一旁听着,眼前浮现一朵白莲。
哭哭啼啼地诉苦难处,却不开口要钱,等着对方心疼主动拿钱出来,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连借条都不打,也没有任何承诺。
到时候她一走了之,林景信连叫冤的地方都没有你是她什么人一切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奉献,贺玲什么都没说。
林景仁不解地问“二哥,贺知青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巴心巴肝地对她这些钱我们当时省下来多艰难啊,怎么说借就借呢哦,不她都没说借,就你想给,是吧”
林景信喝了几口酒,胆气壮了许多“这省下来的钱,总归有我一部分吧难道我就做不了主贺玲有难处,我不伸手帮一把,心里过不去。”
林景仁虽说同情贺玲的遭遇,但还有理智“有难处的人多了,难道我们能个个都帮现在家里好不容易松动一点,你就想把钱都借出去,将来有了事怎么办我们兄弟四个要不要成家小妹要不要出嫁老五、老六要不要读书万一谁生病了要不要治二哥,你要想清楚啊。”
林景信抬手死命地抓了一把头发,整张脸皱成了一团。他没有读完高中,这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贺玲高中毕业之后来到农场当知青,知书达礼、柔弱文秀,处处都长在他的心坎上,让他产生浓浓的保护欲。
虽说贺玲没有明确接受过他的爱,但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这难道不是一种态度吗他这辈子就认定贺玲,将来如果娶了她,她的事就是他的事。现在不帮忙,将来她若埋怨他,怎么办
林景仁一跺脚“你俩连关系都没明确,我不同意再借钱。”
林景勇大声道“家里刚把买收音机的钱给出去,现在只剩下五百多,自行车我都舍不得买呢。你看看我们农场,哪家没一、两辆自行车借钱给贺玲,那也得量力而为是不是”
林景信听兄弟们都反对,脸胀得通红,捏着拳头咬着牙,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那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母亲病重掉眼泪,明明有能力却不肯帮忙,我觉得没脸”
兄弟之间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那种让人窒息的紧绷感让林满慧感觉有些烦恼。
“那个,要不然让三哥去问问贺知青,她需要借多少钱”
林景信猛地抬头“不这事儿贺玲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毕竟这是她的家事。她是个要强的人,不愿意向别人开口。”
林满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我听人说,贺玲在知青点和不少人开过口借钱。”
林景仁说“对啊,我也听说过”
林景信从椅中霍地站起,脸色变得僵硬“你们打听她做什么她这个人脸皮薄,为人清高,知青点不少人看不惯她,说她坏话的人肯定不少,你莫瞎听人家说什么”
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林景信看来,贺玲文弱、清高、不肯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哪怕自己受苦也不愿向别人低头。家人说一千句,都抵不过贺玲掉两滴眼泪。
林满慧没有再吭声,反正现在只要是阻止林景信的话,落在他耳朵里都是错的。
林景仁气得也跳了起来“你急什么借了我们家两百块钱,连个借条都没打,还想怎么样我去打听打听都有错了原本我还同情她母亲病重,现在看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她是你的宝贝疙瘩,可不是我的”
兄弟俩四目相对,眼珠子瞪得溜圆,火药味渐浓。
到底老三当家时间长,积威犹在,林景信率先败下阵来,他转过脸,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下来,嘟囔道“凶什么凶哪家弟弟敢吼哥哥。”
林景仁的嗓门很大,一开吼老四、老五顿时吓得不敢开口说话。
林景仁气得脑仁疼,又喝了杯凉茶,勉强压住那股愤怒,道“二哥,不是我凶,实在是借钱这事说破天了也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你自己的钱,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我没有二话。但公中的钱,得大家商量着用。”
林景信很为难,纠结得一张脸都皱巴巴的。他搓着手,半天说了一句“那怎么办看到贺玲伤心,我心里难过啊。”
林满慧很想说她伤心、你难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可是,偏偏是一家人,兄妹感情好,看到二哥这幅模样,大家有些于心不忍。
一时之间,家中安静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景勇站起身“啪”地一声扯亮白炽灯泡。深绿色的铁灯罩将灯光聚拢,在地面投出一个大大圆圆的光柱。
灯光映照下的墙壁,显得不太光滑,深深浅浅的凹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