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倒是想,就是这囊中羞涩啊”
老爷便道“留下字据,找账房报销。”
子墨“得嘞”
而正吃着笑着,佟妈却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像是出了什么了得的事儿,直喊“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三太太不悦道“着急忙慌的这是怎么了”
佟妈这才开口“了不得了,二少奶奶您弟弟妹妹现在正在宅子门口呢,没二少奶奶吩咐,我也不好请进家里来。那小脸儿,去黑去黑的,一脸的黑灰啊说是昨儿夜里屋子着大火了扑了一夜的火,今儿凌晨才算扑灭,您婶娘又连夜带着他们赶路过来,现在一行三个人都在大门口呢”
宗兰听了吓了一跳“什么”
老爷太太也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呢”
佟妈道“二少奶奶,您快去看看吧弟弟妹妹正在那儿嗷嗷哭呢”
子墨便道“那怎么不叫进来那是宗兰的弟弟妹妹和婶娘,你给人堵门口干嘛呀还不快请进来”
佟妈应了一声“是”,又连忙小碎步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远远在游廊便见两个小可怜儿哭哭啼啼、擦着鼻涕眼泪走过来,穿着粗针大线的大棉袄,扑了一夜的火,身上、脸上全是黑灰,这一哭小脸儿全花了。
婶娘是一样的状态。
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惭愧,跟在弟弟妹妹后面走了进来。
宗兰连忙接应“怎么了婶娘”
老爷也站了起来,而老爷一站,三太太便也跟着站了起来,老爷道“鸢儿,快给搬三把椅子。”说着,对婶娘道,“快请坐。”三太太又使唤鸢儿,“快倒杯茶来”
鸢儿应了一声“哎”
便手脚麻利地搬了椅子,又倒了三杯茶。
婶娘便坐了下来,手上握着一杯热茶,忙了一宿了,腿都快跑断了,也没功夫喝口茶,口干舌燥的,便连忙喝了一杯下肚。
鸢儿便又倒了一杯“婶娘,您慢点儿喝。”
婶娘“哎。”
等婶娘又喝了一杯,宗兰才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婶娘便一脸内疚地道来,这一开口便哭了起来“说来也惭愧。你也知道,我那个儿子没什么出息,一年到头在外边儿鬼混,欠了一屁股债,也欠了隔壁村儿黄有仁那么二十多块钱。他来催了好几回,我儿子又不在家,我自己又没有钱”
“姑爷每月给五块,也是给宗盛、宗惠的,也不是我自个儿的钱,我自己跟着混一口饭吃便罢了,怎么好拿那笔钱抹了我那混账儿子的账。我就说,家里没钱,等我儿子回来了再说,就把他打发回去了。只是年前儿他又来了,又催账,我没办法,只能先拿了五块给了他,说日后慢慢再还。黄有仁便说,宗兰如今是白家二少奶奶了,怎么可能连二十块都拿不出来,叫我到春江管二少奶奶要。”
宗兰便插了一句“婶娘,有这种事,您可以跟我说啊。”
婶娘道“真是对不住了。反正那日,我就说宗兰是宗兰,我儿子是我儿子,我儿子的账怎么能让宗兰来还,更不好叫白家来还的,他就气冲冲地走了。”
之后的事,宗兰也猜到了。
坐在一方圆椅上,两手撑着腰,实在气愤不过地深深呼了一口气。
而婶娘则又看了宗兰一眼。
见宗兰一身锦衣华服,金钗银钗,同老爷太太少爷一起端坐在这华贵的屋子里,已然是二少奶奶的气派。
已不再是当年的宗兰,她也不好再宗兰宗兰地叫了。
“我心里也怕他报复,想着,要不先把宗惠、宗盛送到二少奶奶这儿来,别再有个什么万一,只是过了一阵儿他又没动静了,我也不好扰了二少奶奶清净,毕竟如今宗兰也有了身孕,得安心养胎才是,不能操心,只是昨儿”说到这里,婶娘便不住地啜泣起来,话也说不下去。
“昨儿夜里,我们三个都睡下了,他就来放火烧了我们的屋子,从屋子后边儿点的火,那头又没有窗子,我们又都睡熟了,在屋子里也没发现,要不是邻居过来敲门,把我们叫了起来,说不定昨晚我们就都”
鸢儿便又倒了一杯茶“婶娘您慢慢讲。”
婶娘下意识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有些烫,便又放下。
怡婷小可爱便顺手拿过茶杯,一边聚精会神听着婶娘的话,一边“呼呼”地吹了起来,吹凉了,才递给婶娘,说了句“婶娘请喝茶。”
按辈分,该喊一声奶奶的。
但看大家都喊婶娘,便也跟着喊了婶娘。
婶娘又下意识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了”,便一饮而尽。
“还好没烧到屋子前头,我们就逃了出来。一出门,看屋子后头都已经火光冲天了昨儿整个屯子的人都一起救火,从各家井里打水,拎过来扑火,只是那么一桶桶的浇上去,也赶不上火势变大的势头,一个屯子的人一起扑了一夜,总算扑灭了,没蔓延到邻居家里去,只是扑灭了的时候,那房子已经”说着,婶娘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房子都烧没了。我也不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