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搞什么”
暮晚摇晃着酒樽,没说话。
杨嗣觉得裴倾不好,她却觉得还成。
裴倾寒门出身,从科考开始就一路为她所控。如今她在争取吏部的话语权,想将裴倾安排进去。裴倾若是能对每年的科考说上话,那她这边能用到的人手就更多。
只是裴倾年轻,能够入吏部当个员外郎,暮晚摇和他都要花费许多精力。
但是如果裴倾能够尚公主这个吏部员外郎的官职,必然稳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权势。
而且和寒门联姻,也方便暮晚摇对寒门表示态度。
暮晚摇将自己的婚事当作政治工具用,驾轻就熟。然而杨嗣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却看出她对婚姻那无所谓的敷衍态度,不禁有些生气。
杨嗣压低声音“当年我离开长安时,你还不是这样子的。你这些年,越活越过去了成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就打算这么随便来”
暮晚摇反问“有什么不好裴倾很听话,也很爱我。你只是还不了解他,你了解了他,就会知道我这个驸马选的是很不错的。”
杨嗣“我是看出他眼睛都在你身上了,但我看不出你眼睛往他身上放过一次。你知不知道你看他时,目光都是随意掠过”
暮晚摇说“胡说。我有认真看过他。不如你召裴倾过来,我认真给你看一次,让你看看”
杨嗣淡声“但是你看着他时,心里想的是谁呢”
暮晚摇偏过脸。
她雪白的面上神情有点儿冷,眼中还带着三分笑。她反问“我在想谁”
旁人不敢说。
杨嗣却从来不怕她这个小丫头。
杨嗣说“你在想那个裴倾像极了的人。”
暮晚摇目中一怔。站在廊下的夏容听到杨三郎这么不客气地指出来,顿时有些着急,怕公主会掀案发怒。这三年来,他们都不敢在公主面前提起那个人杨三郎这是做什么呀
然而暮晚摇并没有发怒。
暮晚摇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春景。
她随意的,无所谓的“那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我审美就是这样,喜欢的都是同一类人。我就喜欢这般乖巧听话的。”
杨嗣嘲她“你连点儿激情都没有,你说你喜欢”
暮晚摇本不想发火,她这三年来已经很少发火了。但是杨嗣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她终是怒了,手指门外“你给我滚跟你什么关系,你懂个屁”
杨嗣从来不惯她。
他长身跃起,拔腿就走,临走了还嘲讽她“我是不懂你这凑合着过的日子。好歹一个公主,连想要的都得不到,你算什么公主”
暮晚摇气怒至极,高声喊着方桐等卫士,让卫士们把杨三丢出公主府,不许杨三再来。她和杨三郎站在廊子的左右两边对骂,吵得不可开交。暮晚摇恨不得自己提着棍子把杨三郎打出去,终是把人赶走了。
暮晚摇和杨嗣争吵后,气呼呼地关门回了屋,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夏容和那靠在廊柱上看戏的方桐八卦道“殿下好像有活力了哎。”
方桐“嗯。”
夏容竟然有些欣慰“看来我们殿下还是适合跟杨三郎这样的人物在一起,应该让三郎多登门,和殿下吵一吵,也许殿下就不会像平日那样总是一个人待着了。”
方桐叹口气。
夏容嘀咕“还说选驸马呢。殿下都不许驸马在府上过夜,和和之前那位一点都不一样。”
暮晚摇并不理会杨嗣。
杨嗣对她选上的驸马看不上,但这是她成亲,又不是杨嗣成亲。看不上就看不上吧。
只是大约受杨嗣的影响,再看裴倾时,暮晚摇便更加提不起劲。
她可以和裴倾谈公务,但是朝堂上的事情谈过后,她就想赶裴倾走,让自己一个人待着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都比府上多一个男人要舒服很多。暮晚摇怀疑自己哪里有些毛病,可她也并没有哪里不开心。
不好不坏而已。
这一日,暮晚摇刚从外面回来,裴倾便登公主府门。暮晚摇神色冷淡,从车上下来时,看也没看裴倾一眼,提起裙裾就要上台阶。
而裴倾从她的神情,就看出她今日心情不太好,想来是和哪位大臣吵了一顿。裴倾正犹豫着,暮晚摇转脸向他看来“有什么事,快点儿说。我今日有些累,不留你用晚膳了。”
裴倾将自己身后一位布衣少年拉出来,温声“是这样,我与这位郎君刚刚相识,感他才学甚好,今年春闱也许榜上有名。便想带他拜见殿下一番。”
他说得这么委婉,暮晚摇却知道这意思,是帮对方行卷。
暮晚摇唇角勾了一勾,敷衍道“你也是朝廷大官,你用我的名义去找吏部尚书便是。这种小事,不用请教我。”
裴倾身后那位少年脸色有些不堪,羞恼。
他听出了公主的不当回事。
裴倾同样尴尬,因暮晚摇的态度,让他之前的作保变得可笑。他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