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求将言尚召回来。
暮晚摇认同这个建议。
在她看来,言尚待在蜀中得罪了太多利益方,已经不再安全,确实需要让言尚回来。但是基于这个建议是太子提出来的,暮晚摇的政治敏感度,让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当场答应。
暮晚摇蹙着眉“再等两日。”
她不信太子会在意言尚的安危。言尚又不是杨嗣,太子怎么可能那般关心言尚。太子应该另有目的。
太子语重心长“摇摇”
暮晚摇坚定的“再等两日。”
她看向太子,忧心道“这两日如果蜀中再没有更好的消息传来,我再让他回来。说不定他能应付现在的情况呢我装病骗他总是不太好。”
太子想要再劝,但是眼看暮晚摇的神情,太子压着眉,终是将劝说的话压了下去。暮晚摇今非昔比,今日暮晚摇不愿意的事情,太子已经不能如最开始那般强迫。
冒雨而来,淋雨而归,太子怏怏离开丹阳公主府。回去东宫的时候,太子吩咐户部侍郎,这两日多来暮晚摇这里劝说,一定要让言尚回来。
如果暮晚摇最终都不肯合作宁可伪造暮晚摇生病的证据,太子也要言尚回来。
不等两日,太子那边心急如焚,暮晚摇这边也召见了户部侍郎。作为从公主府出去的大官,户部侍郎对丹阳公主自然是随叫随到。户部侍郎站在檐下等公主吩咐,暮晚摇让他进舍喝茶。
户部侍郎入座,坐在暮晚摇对面,公主府上侍女沏好的香茶,他却只是抿了一抿,没敢多喝。
暮晚摇盯着他“是你向太子提的建议,让言尚回来”
户部侍郎垂目“是。”
暮晚摇手叩案面,沉思片刻。她问“蜀中情况当真危险”
户部侍郎“是。言二若不回来,真的有可能命丧蜀中。还请殿下相助”
暮晚摇打断他的废话“我已经看过了户部递上来的折子,差不多清楚这些事了。只是我依然不解,你们为何非要言尚回来确实,言尚待在蜀中可能很危险,但是我自认为你们没有人应该担心一个七品小官的性命。而且我相信言尚有本事处理好蜀中的事,他不会去挑战他应付不了的情况。
“我虽然也担心他的安危,但我同时放心他的本事。你们认识言尚不是一两日,和他共事这么久,应该更清楚他的本事。怎么蜀中才有变动,你们就着急要他回来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内情”
户部侍郎讷讷不敢言。
暮晚摇冷声“说不说我如何帮你们”
半晌,户部侍郎苦笑“殿下现在应当已经知道,蜀中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很容易酿成一件大案。言尚年轻气盛,恐怕会将案子闹大。闹大了,我们哪来的那么多官补缺口而且,我们的利益也会受损。殿下难道就不怕么”
暮晚摇静片刻。
轻声“你的意思是,户部也脱不了干系。有可能事情烧到我们头上”
她拍案“你们好大的胆子”
户部侍郎苦笑“殿下,户部是富得流油的一部,怎么可能和下面的官没有一点勾结呢真论起来,恐怕吏部也不干净。但是这一次赈灾是户部发起的,和吏部无关。言二郎若是查的深入,只会波及到我们陛下也不允许波及得太多。殿下和太子的立身之本都在户部,岂能出错”
暮晚摇顿半晌,声音更轻了“那让事情留在蜀中,在蜀中解决掉便好。”
户部侍郎抬头“殿下,我们都想事情在蜀中得到解决就好。就怕言二郎不肯。”
暮晚摇咬牙“笑话他为何不肯难道非要逼死我们我了解他,他不至于这般”
户部侍郎“那如果益州刺史,是臣的一个堂弟呢”
暮晚摇眼中神情蓦地一空。
她声音发凉“你说什么”
户部侍郎起身振袖,向暮晚摇跪了下去,口中发苦“今日的益州刺史,是臣族中的一个堂弟。虽然和臣平日不如何联系然而到底同出一族,如何能真正没有干系恐怕有人会轻而易举由益州刺史,联想到臣身上。而联想到臣身上,户部便不保。”
暮晚摇一言不发,她手捧着茶盏,毫不犹豫,一杯热茶就砸了出去。
“咚”
白瓷茶盏落在地衣上,因地上铺着茵毯而没有碎开,茶盏却发出沉闷的声音。户部侍郎被滚烫的热茶和茶渍浇了一头一脸,热水顺着他的衣领向下滴,他惶恐地伏跪在地,不敢起身。
暮晚摇看他的眼神,如同要吃了他一般。
她咬牙切齿“你好大胆子明知此事,你居然敢让言尚去蜀中你们当初怎么想的,怎么就敢让言尚去”
户部侍郎“我们没人想得到他不去赈灾,跑去查背后的事情我们没想到他真的能查出来,并且不停手而今骑虎难下,只能求殿下出手,让言二郎回来。若是言二郎再这般下去,臣的官位恐怕就不保了”
户部侍郎是暮晚摇手中一员大将,暮晚摇如何甘愿损失
她气得脸充血,目眦欲裂,恨不得掐死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