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与世家做。然而你们哄抬粮价,其他价格难道不会跟着波动么然而你们最开始的粮,是跟官府买的现在的赈灾粮不够,和你们当初的做生意无关么你们即便现在将粮食卖给百姓有几个人买得起
“你们将整个市场扰乱得一团糟,现在却告诉我你们只是做生意,只是利用差价赚钱,你们是无辜的是,站在你们的立场,你们很无辜。然而我不能站在你们的立场”
陈公大哭“言郎难道你眼中只有公,没有私么难道为了大家,就要逼死我们这一个个小家么我们难道不是百姓么你就一点儿感情没有么商人就该去死么”
言尚将自己的衣袖从对方手中拔出,他心里静了一下,却又很快让自己不要受陈公的影响。
在商人眼中,他们无错。他们甚至还会帮忙赈灾,给粮给钱恐怕陈公这种行为,在外面还要被百姓们夸一句善人。而如言尚这样逼迫陈公散财充公的人,要被骂一声“狗官”。
百姓愚昧。
然而如他所说,言尚不能站在商人立场上。
在对方的嚎哭声中,言尚终于道“我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跪在地上,陈公当即满脸泪地仰头看来。
言尚说“我要听你们指认,灾情开始前一个月,益州都有哪些官员知道灾情即将要开始了。灾情开始后,你们是否还在和官员做生意。和你们联系的官员,有哪些”
陈公怔坐不语,他突然爬起来,要撞向旁边一根柱子。
言尚手快,对方冲出去时,他已经有所警惕。陈公没有撞死,却被言尚的手掌一拖。言尚痛得闷哼一声,却扣着对方的肩,目如冰雪如寒剑。
言尚幽声“我知道你害怕,你不敢说。然而要么是我一锅端平益州所有商户,要么是你听我的话,看官员们一一下马”
陈公惊恐“会死很多人的”
言尚“你放心,我不会将事情做绝的。我不可能动得了整个益州,我只要动一些最典型的官员便是”
言尚对陈公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终是让这个益州首富选择和他合作。
而得到陈公的帮助,言尚看到有哪些官员知道这件事后,几乎头晕眼花,眼前发黑。
因为几乎、几乎整个益州,上下的官员全都知道
全都知道无人上报中枢
言尚咬着牙,沉思了两日后,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可能动得了整个益州。这么大的官员缺口,他动不了,也补不了。为今之计,也不过是从一些犯错不严重的官员身上上手,让他们暗斗,贬一些罪大恶极的官员,推一些还有良心的下级官员上位
八月中旬一深夜,言尚去拜访了一位司马。
益州生变的时候,长安城中最新津津乐道的事,是皇帝将长安军队,彻底分成了南衙和北衙。南衙仍由之前的将军领兵,不过太子从中安排了一部分人;而北衙被皇帝收回,安排上了一个宦官,站在所有将军的上头。
宦官无根无基,只能依靠皇帝。皇帝用宦官插手军队,让原本泾渭分明的军队,变得不再是秦王的一言堂。且这个宦官由皇帝亲手扶持而上,秦王那边也不敢反抗。
寒门暂时无法压制世家,皇帝别出心裁,居然把内宦势力引入。不过此时内宦势力即相当于皇帝的势力,是皇帝在朝中的眼线。这些士人们虽然不满和内宦共事,但除了上书抗议,也没有太多的法子。
宦官中,如今风头最盛的,乃是刘文吉。他以观军容使的身份掌控北衙,有兵权在手,有几人敢不给他面子
“长安风向变了啊”这是朝臣们最近常感叹的话。
然而毕竟皇帝只是小试牛刀,如皇帝这般人物,他让刘文吉掌兵权已是极致,不可能所有事务都要内宦插手。所以朝臣们除了感慨外,讨论最多的,也不过是“这个刘文吉是什么人物,居然能掌控了北衙秦王那边该着急了吧”。
秦王是着急。
但是秦王刚刚从关禁闭放出来,他再心急如焚,也小心翼翼,没有如世人的愿,去招惹刘文吉,公然挑衅他的父皇。
而看到秦王居然不压制刘文吉,朝臣们多少有些失望。
士人们自然天生就是瞧不起内宦的。
却偏偏,世上也有特例。
比如赵祭酒赵公。
赵公见到刘文吉如今掌兵权,权势眼见着要被皇帝亲手扶起来,赵公动了心思。因赵公一门心思想往上爬,然而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当着祭酒这个没有实务的闲官。
如今内宦势力崛起,反而是赵公的一个机会。
因为天下士人都瞧不起内宦,不会有人去依附内宦但是如果赵公做了这第一个依附的人日后刘文吉真有权势滔天的一家,赵家的富贵就来了
比较担心的,一是刘文吉到底能不能权势滔天,皇帝借刘文吉平衡了秦王后,会不会不等刘文吉坐大就让这个内宦下台,二是赵家这样的清贵世家,如果第一个去依附内宦,会被所有世家排斥、瞧不起。日后在世家中,赵家恐怕会成为攻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