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价。我自然要亲自拜访,问一问这生意经是如何有这般远见的。”
借世家之手,拔出在此间发财的商户。
商户也知道自己此举不能显眼,便做的十分隐秘。如果不是言尚将那些世家逼到绝路上,那些世家断然不会咬出这些商户。而言尚拿到名单,见这批商户中,最大的,竟然是益州首富。
首富也发这种国难财
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要拿着证据找上门问话。
这位首富姓陈,人称陈公,平日也博得了一把好名声,对于言尚的夜探府邸,他非但不慌,还早有准备。
陈公请言尚上座,让自家的管事拿着账簿来给言尚看“郎君你看,我从头至尾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粮食也是我买的,不是我抢的。卖出去也是双方满意,纵是价格贵一些,可是如今益州情况,贵一点岂非理所当然若是便宜些,我府邸早被那些百姓给搬空了。
“我愿意卖,有人愿意买。如此何错之有”
言尚扫一眼他交上来的账簿,说道“灾情还没开始的前一月,你就开始屯粮了你那时屯的哪门子粮”
陈公神色不变“商人嗅觉而已。郎君你没有经过商,自然不懂。”
言尚不置可否。其实他对商路,大约还真的懂一些。
一是因为他如今在户部,多多少少会看到一些商人的手段;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那个自小不肯安分读书的三弟。
他三弟自小就喜欢捣鼓这些,赚点小钱。甚至可以说,言父不擅经营,言家在岭南看上去不错,都是言三郎捣鼓出来的。恐怕如果不是因为经商乃是末路,且会影响家中读书人的生路,他三弟早弃文经商去了。
言尚现在翻看这些账簿,便能想到自己三弟以前总在自己耳边唠叨的如何赚钱的事。言尚说“一个月的时间,你不可能屯这么多粮。哪怕你开商路去别的州县运粮,一个月时间也不够。而且你买进的价格远低于市价,一个月的时间做这些,我暂且信你经商有道,不愧益州首富之名。但是数额太大,光凭你,是做不到的。”
言尚垂着眼,心中算着账。
那陈公不服“郎君不能因为自己做不到,便说我做不到。”
言尚“即是说,你花了多少钱,就买到了多少粮。这数额全都对上了”
陈公自豪道“是账簿全都对的上,分文不差郎君你便是查,我也是清白的”
言尚抬眼皮“你能做到这些的唯一可能,是灾情开始一月前,就有人暗下通知了你益州除了蜀郡,县城皆运输不通,你就算找得到买家,也不可能把粮食完好无缺地运进来。难道你不需要中途犒劳各方地头蛇难道你中途一个盗匪也没有遇上难道运粮的伙计,一口粮都没有吃过,饿上了三十天,给你完好无缺地把粮草运进来了”
陈公愕然,一时想辩,他额上却出了汗,意识到自己出了错自己把账做的太完美了
言尚将账簿一摔,起身隐怒“唯一可能,是你在灾情开始前,跟官府买的粮你们动用了官府仓库仓库的粮早早卖出去了,早早跟数额对不上了,所以现在才会掺水掺杂不过是糊弄着,彼此求个方便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灾情一月前你们就知道了却、却不上报朝廷,而是私下先做买卖你们将王法至于何地,你们眼里还有中枢么灾情开始前一个月你们不做准备如何制止灾情,而是琢磨着如何发国难财益州万户人口,在你们眼中如同儿戏死了活该”
这么大的罪名砸下来,陈公当即满头冷汗,肥胖的身体发着抖。
他噗通跪下,惨哭道“郎君,郎君那些我都不知情,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别人要卖,我就买。有人想买,我就卖我不过从中赚个差价罢了
“我、我也曾捐赠钱财官府如今赈灾的粮食,也有我捐赠的我带头领着其他商人一起捐的。”
言尚闭目,要自己忍下来。
告诉自己这只是商人而已,还没有查到更大的
他道“将你们的余粮,全都交出来”
陈公讷讷抬头,没想到言尚会轻拿轻放“郎君要跟我们买粮”
言尚向他看去。
陈公一下子反应过来对方不是要买粮,而是要免费征用。他浑身冒了冷汗,这么大的事怎么敢做。
他哆嗦着“郎君,你这是断我们的生路我们若是交出去,我们不知多少人会因钱财跟不上从而家破人亡郎君你不能叫我们去死啊我们只是做生意而已,郎君你不能逼死我们啊为何不能站在我们的立场想一想”
这般一想,他竟然边说边嚎哭“平时我们总被世人瞧不起,说眼里只看着钱。而今好不容易挣一点儿钱,郎君却要搬空我们辛辛苦苦挣钱剥削百姓的不是我们我们不曾做恶事只是买卖而已买卖不是罪啊我们没有损害旁人利益啊,只是赚自己的利益,这样也不行么郎君为何不为我们想一想”
言尚低头,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大腿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的胖子。他难得心中生了嫌恶,冷声“你们损害了百姓的利益是,你们从头到尾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