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实在是撑不住了,怕自己露出丑态,只好散朝后就离开,仓促之际只来得及跟刘相公告了罪。
一日未曾用膳,回到府上,言尚便是吐了一通,尽是酸水。
但是吐出来才好受些。
他勉强地逼着自己洗漱后,就歪在榻上,喘着气闭目,想先歇一阵子。模模糊糊中,大约是终于好受了些,断断续续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几多时辰,好像感觉到有手搭在自己额头上,冰冰凉凉的。
他睁开眼,看到暮晚摇正俯身看他。她一手搭在他额上,一只肩向旁侧开,正在问医者病情。
言尚睁开眼,她就感觉到了,回头来看他,眼中忧色褪去,几分惊喜“你醒了云书说你回来便吐了,一日未曾进食,你现在可好受些”
言尚面红羞赧,向暮晚摇告罪,又说自己好了,已经没事了。暮晚摇不信,非逼着侍医给言尚看脉,听到侍医犹犹豫豫地说“郎君之前应当只是醉酒而已”,暮晚摇才不甘愿地放人走了。
而再让仆从端粥来,暮晚摇看着言尚吃了粥,看他青白的脸色有了血色,她才放下心。
言尚放下粥碗,抱歉地看向暮晚摇。他手轻轻搭在她衣袖上,说“是我不好,让殿下担心了。”
暮晚摇兀自生气“早知道你这样,我宁可给你告假,也不要你去参加什么朝会了。那有什么重要的等你做了五品官,你见天都得去朝会,根本不值得稀奇。”
言尚温声“殿下喊我起来,我还感谢殿下呢。元日朝会,我还在席上多认识了几位朋友,不枉此行。恐怕只是白日吹了风,才有点难受,现在已经好了。”
暮晚摇看他这样,冷着脸“反正加上昨天、今天,官员一共有七天假期。我要你接下来五天都在府上好好呆着养身体,你要是还要
四处走动,我就、就”
因为沾了一点儿酒就闹出现在的事,言尚心里既欢喜暮晚摇对自己的关心,又觉得太过丢脸,因这种事告假太过儿戏可笑。
言尚与她商量道“我养三日便好,我总要与其他臣子拜年,是不是朋友间也有筵席,我顶多推脱身体不适,早早回来但也不能一直不去。殿下,不要生气了。”
暮晚摇瞪圆眼“你还要跟我商量不行,听我的”
她强硬起来,扬着下巴,一副要与他争吵的样子。言尚漆黑眼睛看她半晌,却只是叹口气,做了让步“那让我写些信,与人说明情况,总好吧”
暮晚摇露出笑,点了头同意了。
之后暮晚摇又逼着言尚躺上床去睡觉,言尚被她赶上床,却是睡不着。他睁开眼,见她正趴在床畔,看到他睁眼,她就瞪眼,一副“抓住你了”的样子。
暮晚摇板着脸“让你休息,怎么不好好睡觉”
言尚垂目轻声“殿下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暮晚摇一愣,然后红了脸,噗嗤笑起来。她笑盈盈道“那我陪你说说话吧。”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指。低头玩他的手指时,暮晚摇尾指与他指头轻轻勾着,一下又一下。言尚被她挑得面红气不顺,咳嗽一声,暮晚摇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开。
她低着头问“说起来好奇怪,寻常人就算第一次喝酒也不会像你这样。你怎么酒量就差成这样”
言尚迟疑一下。
暮晚摇抬头看他,扬眉“怎么,不能告诉我”
言尚叹气,摇头“也不是。左右不过是一些小事,殿下知道便知道了。”
靠着床木,他垂下眼,睫毛如羽毛一般颤,说起往事“是小时候的时候,大约我七八岁的样子,我阿母身体开始不好。我阿父忙着照顾我阿母,为我阿母的病四处求医。我大哥是个舞刀弄枪的,我三弟也是心粗的,当时小妹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为了帮我阿父分担压力,便是我一直照顾我小妹的。
“大概我那时不太会照顾人,又害怕小妹也被我照顾得不好,就总是这也不许小妹做,那也不让小妹碰。有一次,晓舟便很不高兴,和我打闹时,不小心将我推入了酒桶中。
“那里家家酿酒,酒桶有大半个大人那么高,我不知道怎么被摔了进去,那酒直接没过我的头顶,我挣扎不出去。”
暮晚摇眼睛一下子瞠大,握紧他的手腕。他撩目对她宽慰一笑,继续回忆道
“后来是我大哥将我救出去,听我大哥事后说,晓舟当时都哭晕了过去。之后我病了一个月,怕晓舟被阿父阿母说,我与小妹约定,不让她告诉任何人这事,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
暮晚摇道“你妹妹看着那般乖,小时候却这么过分,太坏了”
言尚笑“其实也是好事。自从那以后,小妹就格外听我的话,让我照顾她省了不少心。
“然而可惜的事,虽然我阿父领
着我们几个孩子一直为阿母求医,阿母还是早早过世了。而我嘛自从差点在酒里被淹死后,我就再碰不得任何酒了。大概是身体本能有些抵触,我也没办法。”
暮晚摇立刻拉住他手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