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或者是冷眼看着这一切发展、心知肚明却出不了力的你们所有人”
言尚发怔。
看刘文吉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立在屋中。刘文吉凄然的、失望的,向言尚看过来。
刘文吉惨声“那我要报仇的人是不是太多了点我一介文士,我是要挑战整个皇权,才能报的了我的仇么难道他们做的一切事,是为了欺辱春华素臣,你知道这件事中最悲哀的是什么吗是春华和我是被牺牲的,可是我一无所知,春华无能为力。
“我们是被牺牲的。可是整件事、整件事甚至我和春华是最没有意义的那个部分
“秦王在乎我们么他这一切筹谋难道是为了对付我和春华晋王在乎我们么他只是要一个怀了他孩子的侍女进他的府,他并不关心其他的。或者是丹阳公主,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这件事对他们的意义是,整治豪强,恢复天下清明。”
刘文吉空空地站在地上,垂着脸落泪。
他喃声“我们才是最不重要的。你说,素臣,我纵是要报仇,我去向谁报仇啊我都找不出一个直接缘故来。”
言尚静然。
他怔怔看着凄凉的刘文吉,第一次在自己的好友身上,意识到了政治的可怕。
政治是个怪物,它让所有人变得面目全非,让所有事变得无能为力。
这个可怕的怪物,吞噬着他们悲凉的却是,无能为力啊
再半个时辰,言尚领着刘文吉到隔壁的公主府请见。
刘文吉第一次来公主府,不是来见春华,而是拜见公主。
公主府富丽堂皇,夜里灯火通明,自有繁茂景致。刘文吉却无心欣赏,他只失魂落魄地跟在言尚的身后,看着好友修挺如竹的背影,听好友声音轻柔地与公主府上的人打招呼。
夜里暮晚摇自然不会在正堂见人。他们进了公主府的内宅寝堂,侍女们让刘文吉在这里稍等。
言尚对刘文吉温声“刘兄稍等一下,我与殿下说两句话,殿下便会召见你的。”
刘文吉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他眼睛空茫茫的,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知道他今日受到的打击太大,言尚叹口气,也不多说了
侍女为言尚打了帘子,言尚便进去了公主的寝舍。
据说是暮晚摇头疼,下午时睡了一会儿,现在才睡醒。所以见刘文吉得等一会儿,暮晚摇现在没心情见人。
言尚进去时,见暮晚摇正坐在窗下写字。
织金如沙的帷帘飞扬,帐下女郎,发髻松挽,浮翠流丹。
言尚稀奇地盯着她素白纤长的手指看了几眼,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暮晚摇有提笔写字的时候。通常情况下,所有文字书信,都是交给身边人的,暮晚摇很少自己动笔。
暮晚摇冷声“看什么”
言尚回神,问“殿下在写什么”
暮晚摇淡漠的“给几个朝臣写信,让他们在朝堂上攻击贵妃最近的一些行为。”
言尚有些不解“这是何意”
暮晚摇言简意赅“贵妃是我三哥秦王的生母。”
言尚一下子便懂了。
暮晚摇是在为秦王之前的事报复回去。
秦王让暮晚摇损失了郑氏一族,暮晚摇现在腾出手了,就要借贵妃,把自己损失的,也要秦王付出代价。
盯着公主冰冷的侧脸,言尚再次想到刘文吉之前的哭诉政治这个怪物,让暮晚摇一下子在他视线中,都变得陌生而遥远。
暮晚摇偏了头,看向言尚“你的手怎么样了”
言尚怔了一下,想起来他的手之前被刘文吉咬得出了血。言尚向暮晚摇走来,抬起袖子让暮晚摇看了下自己已经上过药的手,说“没什么。”
暮晚摇却蹙眉,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你这上的什么药太随便了,我帮你重新上一下。”
言尚被她拉着坐下,又见她让侍女取药来,他目中带了笑,觉得自己之前想错了。政治虽然可怕,暮晚摇却还是他认识的小公主,嘴硬却心软,最是可爱不过
暮晚摇拉着言尚的手,一边为他上药,一边问“问的怎么样”
言尚顿一下。
说“殿下说的我与刘兄的谈话,好似别有用心一般。”
暮晚摇抬头瞥他,说“我第一天认识你么,言尚你不会做任何无用功的。哪怕安慰你的朋友,你也一定会安慰出一些东西来。不然我直接就见刘文吉了,怎么会让你带他走”
她慵懒道“说说看吧。”
她漫不经心的,一边拉着他的手,向他的手背上撒一些金色的药粉,一边又低下头,唇挨着他的手,轻轻吹气让药粉散开。
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他的手指
那画面,让言尚心脏咚咚,连忙移开目光,掩饰自己瞬间的不自在。
他咳嗽了一声,才道“春华之前就与刘兄通信。春华在被晋王妃带走后,就打算与刘文吉断了。所以她那时候就写了信,一步步铺垫,起初说自己是小风寒,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