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木头栅栏,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柴火堆边,铺着一个由黄稻草铺就的简易床铺。
不用想的,粟米估摸着,这里就是那所谓舅舅接连几天过夜的地方吧
看到这个简易床铺,粟米心里一时间琢磨了很多
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对方还没吃没喝的,都依然坚持着等了她四天
嗯,看来这个找上门来的舅舅,所图的定然不小
如若不然,何至于吃这样的苦
在心里给未见面的舅舅妄自下了定论,也就导致了粟米在不久后见到于三清的那一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对他的。
心里头记挂猜测着,所谓舅舅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来者是个比老粟家的人更极品的存在
毕竟若是不极品的话,也不至于自己出生到现在,乃至亲妈去世的时候,都见不着这所谓的娘家人吧
琢磨到这些,粟米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开了门,招呼着弟弟进屋,把背篓里放的那些个干爹妈给的东西统统都收到戒指里,再也不想着什么避人耳目了。
她还怕,万一等会出现的便宜舅舅若真是极品,自己的这些东西可不就要遭殃
收好了东西,想了想,粟米把煮饭烧水的鼎罐铁锅拿了出来放好,带着毛毛收拾了屋子,等看到空空如也的小水缸时,粟米叹气,叮嘱着自家弟弟在家里呆着别乱跑后,粟米担着她的迷你小水桶,去往不远处的山坳水井去挑水。
正常情况下,粟米每天都会来挑一趟水,迷你水桶装的不多也没事,反正她就是给自己有水用找借口做样子罢了,每回来担水,粟米面上挑一担,其实背地里则是趁着井边无人,赶紧灌满她专门从星网里买来,放在戒指里存水的两个超大水缸中。
等粟米今天也是一样,把戒指里的两口大水缸都注满水,然后才挑起身边这担迷你两木桶水,脚步匆匆往家赶。
等她一路走到,转弯进了牛圈,一眼看到的,却是自家门口,那两个正在默默对视的一大一小。
小的坐在门口屋檐下的小板凳上,膝盖上还摆着一本被翻开了的小人书,头扬起抬的老高,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遮挡住自己光亮的人;
大的一脸欣喜惊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肉团子,向上翘起的唇角怎么收都收不住;
就在两人心里齐齐感慨着
这人长得跟他姐姐可真像啊
小家伙真可爱,这就是他的小外甥啊
粟米挑着一担子水及时出现。
“你是谁”她的话问的生冷而毫不客气。
本来全幅心神都被毛毛吸引住了的于三清,忙转眼看着前头路口,声音传来的放向。
等他看到了跟自己长的特别像,只是对方那一脸故作大人表情样的软乎小孩时,这一刻,于三清心里酸软的厉害。
四天来,于三清都被愧疚与自责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哪怕他天天都往大姐的坟地上跑,在那一坐就是大半天,一直在那陪着他大姐说话,可心里的愧疚与自责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直到眼下,他亲眼看到了面前这两个跟大姐,跟自己长得非常像的孩子们,特别是看到面前这个,以自己稚嫩的肩膀,扛起抚养弟弟的重担的小丫头时,于三清知道,他们就是自己的救赎
眼前的孩子,跟曾经的大家与自己,那是多么的相似啊
想着想着,于三清鼻子一酸,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两步上前,在粟米还愣神间,对方一把夺过了粟米挑着的小担子。
“给我,舅舅帮你挑。”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的外甥,外甥女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鬼子日子他们到底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
肩膀微弱的份量一轻,粟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对方麻溜的夺过她的小担子,把水往家里拿,又看着对方送完水后直接出来,一把抱起同样愣神的毛毛,又两步上来一把抱起自己。
感受着小屁股下精瘦而有力的胳膊;
感受着对方烫人的体温;
感受着他激动的情绪;
感受着那低落在她胸口的滚烫热泪;
粟米有些傻呆呆的。
这个舅舅,好像跟自己先前预料的不一样啊
“好孩子,好孩子,对不起,是舅舅来迟了,让你们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是舅舅来的太迟了”
来迟到,再见面时,面对的是与大姐的天人永隔
来吃到,第一眼相见时,他的一对外甥崽女,小小年纪,挣扎求存,已经吃了不少不少的苦
终是他于三清太窝囊,太没用,来的太迟,太迟了啊
谁说男人就不会哭
不是不会哭,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粟米僵硬着被来人禁锢在怀里,耳朵里听着对方一直喃喃的道歉;
身体感受着对方激动紧绷的心情;
心里感受着对方那是歉疚,是羞愧,是懊悔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