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外头忽然来人了,说是圣人急召成王进宫。
过来传旨意的并非宫人,而是千牛卫的一位将领。
滕玉意顿生不安,千牛卫历来只贴身保护圣人,能劳动千牛卫亲自来送信,莫不是京中要生变。
这简直匪夷所思。
阿爷和蔺承佑虽还未班师回朝,但彭震的失败已成定局,鉴于朝廷处处抢占先机,这场仗只打了几个月便告捷,如今京畿周围不是剩余的神策军,就是历来对皇室忠心耿耿的朔方军,这时候发动宫变,怎敢保证事
除非那人能一举将皇室中人清扫干净,并一举控制北衙禁军。
但这岂不是异想天
不说圣人王年富强,便是太子也已能独当一面。
二皇子人在朔方军历练,但只要听说京中有变,回京只需一月工夫。
蔺承佑也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这种境况下,如何确保能成事。
可是从那人的城府来看,怎会允许自己功亏一篑
滕玉意沉吟不语。换作她要谋逆,她会怎么做
忽想起,近百年前宫闱中曾发生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宫变,那位傀儡太子暗中豢养了大批谋臣和猛士,某一夜,太子猝然发兵控制了禁军、宫苑南衙众大臣,由此从强势的母后手中夺回了大权注。
等到朝臣们惊觉变天,一切已成定局。
莫非那人也有这个打算
朝
堂上不乏忠臣良将,但是当锋利的刀刃架到脖子上时,大部分人恐怕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一旦北禁南衙都在那人中,那就意味着整座长安城都被牢牢掌控。
控制了三省禁军,那人便可连夜逼几位宰相连夜立昭书,圣人本就有顽疾在身,此人只需对外宣称圣人薨逝,并将谋害圣人的罪名扣到成王蔺效的头上,即可顺理章接掌龙印。
朔方军神策军是中央直属军队,历来只听圣人指派,圣旨一,蔺承佑中再无实权,两军自不会再听蔺承佑二皇子指挥。
接下来,无论是派人在途中暗杀二皇子蔺承佑,抑或在长安布陷阱请君入瓮,二皇子蔺承佑都插翅难飞。
或软禁或绞杀,结局都已注定,顺便给蔺承佑二皇子也扣上个“乱臣贼子”的罪名,那人还能落得个镇压谋逆的好名声。
即使二皇子蔺承佑侥幸不死,并无一兵一卒,又如何能夺权。
换言,要事,只需一个字杀。
只要够狠,皇位便唾手可得。
人的野心欲望是无穷无尽的,皇位何其诱人,这位幕后主家与皓月散人无极门的邪术打了这么多年交,心性多半早已歪了。
尤记得那回在彩凤楼,蔺承佑为了召唤田氏夫妇的魂魄施过一次邪术,仅一次,便有心智被蛊惑嫌,幸而有五绝圣弃智在旁拼命阻止,蔺承佑不至于一再沉溺。
蔺承佑的意志已经超乎常人了,他尚且如此可见这号称魂经的邪术有多能坏人心性。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人能成功暗算圣人王。
想到此,滕玉意的心一子踏实来。
这是绝不可能的。
等等,圣人体内的余毒是不是快要发作了
上次阿爷对她说,圣人王体内各有一块女宿的锁灵牌,圣人发作时只能由成王一人帮忙护阵。这当口若有人闯入阵法,完全可以功暗算圣人王,故而当年此事虽然走漏了风声,但鲜少有人知道圣人具体何日发作,更无人知晓具体在何处护阵。
假如王为圣人护阵时出了差错对那人来说便是一石二鸟策。
而眼下,能从这场惊天巨变中牟取最大利益的,满长安只有一人。
滕玉意想得后背直发凉,但当她将目光投向王夫妇清虚子时,心里的忧虑再一次消失了。
几位长辈那样沉稳从容,想必眼下距离圣人发作的时日还远,蔺承佑查了那么久的案子,离京前一定会让自己的伯父和爷娘多加防备。
严司直留的纸条已经被成王慎重地收起了,看王夫妇的样子,似乎也早就起了疑心。想想前世,蔺承佑不就假装在鄜坊府中毒箭引那人出手么。
王夫妇圣人知道的、想到的,只会比她多。
那边,王王妃俨然早预料到圣人会来寻他们,进上房与清虚子商议一番,不久便出来。
王面沉如水,带着那位千牛卫将领离去了,王妃却自发留在观中,只是眉间隐约萦绕着忧色。
待到成王府的护卫将严司直的尸首严夫人护送出观,观中一子沉寂不少,诸人心头仍沉甸甸的,清虚子将滕玉意等人招揽到院中。
坐后,清虚子指了指滕玉意,对五绝圣弃智道“你我都看见了,滕娘子印堂发黑。”
滕玉意一惊。
“此事甚是蹊跷。滕娘子虽身负错勾咒,但她这半年没少降妖除魔,纵算不能完全化解咒怨,应劫的时日也不可能会提前。想来想去,很有可能与咒怨本身有关。滕娘子身上冤愆未消,凡是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