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屏退宫人“是不是要说佑儿的事昨日您令人送话说这孩子有了心悦的小娘子,我听了高兴了半夜,可今早到观里一瞧,这孩子后颈的蛊印未消。”
清虚子神色凝重“所以说这件事透着古怪,不知你还记不记得,百年前弄出这绝情蛊的邪道名叫不争散人。”
阿寒点点头“这名字大约是取自不争之德了。”
清虚子冷哼“名为不争,干的却全是背德损人的龌龊事。无极门那位乾坤散人的一身臭本事,有一大半是承袭自不争散人这一脉。这贼道因为对一个娘子求而不得才想出这样的符蛊术,将其写成秘籍自是为了让后人跟他一样为情字所折磨,佑儿自中蛊后,每年头痛发作一次,可到了该晓事的年纪,还是对小娘子动了情,我知道这孩子喜欢上滕娘子以后,这几日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再厉害的蛊术也压不住一个人的心念,忧的是这蛊虫至今还在他体内,蛊虫一日不除,就没法预料其中的变数。今年又到了这孩子的情劫之年,唉”
阿寒“您老人家是担心这孩子会吃大苦头”
清虚子“不争散人缺德至极,为师是怕这个蛊毒没那么简单。”
阿寒思考片刻,乐观地说“我倒是觉得,您老人家不必过于忧虑,您不是给佑儿算过卦吗,这孩子一生顺遂,哪怕中途栽几个跟头,末了也会逢凶化吉的,原先我们担心他一辈子都无法动情,现在他又有了中意的小娘子,这下子连最大的担忧也没了,蛊虫除不去又如何,兴许也只是每年头痛一次,您与其忧心忡忡,不如先放宽心,说不定这孩子日后会有什么际遇,且走一步看一步。”
说话间外殿飘来孩子们欢快的笑语声,这笑声极富感染力,连带着清虚子神色也松快了几分,他默然半晌,长长叹口气“那就先瞧着吧,听说滕娘子的名字也在香象书院学生名单里头把这孩子的生辰八字给我吧,我来替她瞧一瞧。”
阿寒看着师父的神色变化,心头也是一松,忙扶师父起身 “好。”
皇后笑眯眯问蔺承佑“瞧上滕娘子了”
蔺承佑脸皮厚归厚,被长辈这样兜头一问,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幸而亭子里没旁人,就连阿芝姐妹俩都在外头跟太子和皇叔玩。
“是。”蔺承佑点头笑道,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茶。
刘冰玉就等着侄子亲口承认呢,闻言大喜过望,欣然抚掌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是不是想求伯母给你和和滕娘子指婚别急,伯母马上就拟懿旨。”
蔺承佑刚将茶盏举到唇边,听到这话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忙放下茶盏,清清嗓子道“等等,等等,伯母您别心急,侄儿是瞧上她了,可她还没瞧上我呢。”
刘冰玉一愕,这才发现蔺承佑脸都红了,她笑靥越发深,忍笑点点头“伯母懂了,现在只是你这孩子一厢情愿”
蔺承佑即便再不想承认这事,也得点头承认,点完头一抬眼,发现伯母似在忍笑,他怪不好意思地“伯母,您别光顾着笑话侄儿啊,您最懂小娘子的心思了,侄儿今日进宫,就是想请教伯母,有什么法子能让滕娘子也喜欢上侄儿。”
刘冰玉兴致勃勃地问“滕娘子现在可有心上人了”
蔺承佑下意识望向亭外,鱼池边,皇叔正耐心帮阿芝摘花,那晚滕玉意一心想着把紫玉鞍送到他手里,紫玉鞍还没送出去,又怎会在致虚阁与皇叔相约,所以当时那一幕,不过只是凑巧罢了。
“她应该是没有心上人。”
刘冰玉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大满意,追问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蔺承佑暗忖,滕玉意那么倒霉,光是避难就够她忙活的了,这段时日他又是救她又是教她防身本事的,她连他都没相中,也绝不可能瞧得上别人。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换了肯定的语气。
刘冰玉心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面上却很严肃“你先得确认她有没有心上人,滕娘子才及笄,这个年岁的小娘子喜欢上某个郎君,无外乎是才华和相貌叫她倾心”
说话间作势端详侄儿,论理很难有小娘子瞧不上这孩子的相貌,才能和本事么,那就更不用说了,就这样也没让滕娘子动心,该不是这孩子脾性不对滕娘子的胃口吧。
她想她明白这件事的症结出在哪了,她想了想,委婉地说“滕娘子没对你一见倾心,说明比起皮囊和才能,她更在意男子的脾性。要叫滕娘子对你动心,你首先要拿出诚意来,当年伯母喜欢上你伯父,就是觉得你伯父靠得住。你听好了,第一条,你得在滕娘子面前格外有耐心。”
蔺承佑眸光一盛,昨晚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为何滕玉意没瞧上他,原来答案在这里。
从前他好像是对她不够有耐心。
他琢磨了一下,颔首道“侄儿懂了。要对她有耐心。”
“第二条。”刘冰玉又道,“你得叫她知道你很在意她。”
咦,这个也简单,叫她知道那匹赤焰马是他送她的就好了,这个足够证明他早就在意她了吧。
蔺承佑认真点头“明白。”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