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为天酒楼做工了,还帮着那酒楼抢了咱家好多生意。”
“我自是记得的。可那楚曼容既没被收用,就还是清白身。陛下眼下不是同武家亲近么,她应该也有机会再面圣,让人去给她通个信儿,就说咱家会助她回宫。在食为天做工,和进宫当娘娘,傻子也会选吧再说她当时瞒报出身入的宫,这把柄还捏在咱家手里呢,由不得她不从。”
“这能行吗”冯贵妃犹疑道“那楚曼容去了英国公府这般久了,连武青意的身都没近得。可见是没什么真本事的。”
“那姓武的泥腿子没有眼力见儿而已。”秦氏哼笑一声,“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放在眼前不知道享用,这种柳下惠能出一个,还能个个都是就先帮她试试,我再使人去扬州寻摸几个瘦马,若她不成,再换一个便是。”
冯贵妃这才没有多言,只说“那就仰仗母亲了。”
顾茵这天是午后去的食为天,傍晚时分就该收工回府了。
不过还没等她回去,顾野就来接人了。
顾茵还在算账,就说让他等一等。
顾野踮着脚伸手把柜台上的账本一合,说“娘明天再算账也是一样嘛。今天家里可有事。”
还有两个多月,顾茵就和要武青意完婚了。
婚礼的一切安排都已经提上了日程,今天是绣娘裁出喜服的日子。
她和武青意得回去试穿,不合身的地方得提前修改,而后也要定下喜服的花样这样绣娘才来得及在两个月里绣好两身喜服。
顾茵就好笑道“你咋比我还紧张呢”
顾野挺着小胸脯道“上次娘和叔成亲我不在,这次我在,最近又闲散,可不得好好督促着不只是督促着其他人,也督促着娘”
顾野是了解顾茵这人的,她下厨的时候,再麻烦、再费工夫的步骤,她都很有耐心,并不会觉得繁难。但是其他的事情嘛,她就不这么愿意费心了。
顾茵被小崽子催的没办法,只得举手投降,收拾柜台上的东西跟他回府。
两人刚走出食为天,就看到楚曼容从店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出了来,她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和平常十分不一样。
而且她前脚刚出来,后脚就有一个衣着比百姓光鲜不少的中年男子出了来,左右张望一下,确定附近没人发现和尾随,才和楚曼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顾茵见了正觉得有些诧异,顾野拉着她的衣袖,又把她拉回酒楼,这才小声开口道“刚后面那个人我知道,是鲁国公府的人。”
顾茵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顾野便又道“早先我皇帝爹在行军打仗的时候,不是收归了许多不同方的军队嘛,所以当时就定下了规矩,各个将领麾下的人要在服侍上绣上不同的徽记,以作区分。新朝成立后,这规矩也被各家保存下来,像咱家的那些人,袖口上都会有一个小小的火焰纹徽记。冯家就招摇多了,那徽记大的隔半里地都能看见。”
顾茵不由在心底感叹自家小崽子最近学的东西是真的多,又好笑道“真有那么招摇”
冯家来寻楚曼容,肯定是没好事。或者说只要冯家人鬼鬼祟祟的,肯定就没好事
做坏事带着自家徽记,那不是生怕人看不见吗
顾野狡黠地眨了眨眼,说“最后一句是我夸张了些,确实没有那么招摇,刚隔半条街我看不见那人衣服上带没带徽记。所以主要是认得他,之前冯钰没在宫里长住的时候,那管家来接送过冯钰。”
母子正还要接着说话,怀着心事的楚曼容回到了酒楼,经过了他们,上了搂去。
而后也没过多久,楚曼容又脚步急促地下了来,一口气跑到顾茵面前,说“东家还没回就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茵就让她进到了柜台里头的酒架旁边。
柜台设置在靠楼梯的位置,和其他客人用餐的桌子颇有一段距离。再有酒架一挡,那自然更是没人会注意到。
楚曼容既然主动找顾茵说事,那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就把冯家的管家寻到了她,提出说想帮她回宫服侍正元帝的来龙去脉说了。
顾茵和顾野都十分惊讶,毕竟在两人的认知里,楚曼容都是心气极高的。
冯家现在是不比刚开国时风光了,可那对一般人来说那也是遥不可及的高枝儿,这样的高枝说帮她回宫去当娘娘,楚曼容居然转头就把他们给卖了
他们母子对视一眼,还没吭声,楚曼容就道“我不瞒东家,我从前是那么想的。但我现在不想了,我现在日子好得很”
刚来食为天的时候,楚曼容是真觉得苦啊,这辈子她就没吃过这种苦
可后头她想法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从前不论是在妓院,还是在宫里,吃穿用度固然都是好的,但她其实都不算是个人,只能算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
到了这边,她卖的是自己的手艺和本事。
像如果遇到不规矩的、眼光色眯眯的客人,都不用她开口骂人,顾茵和周掌柜就让人提着大棒子把人打出去了。
银钱实打实的赚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