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走后,陆沅琪哭的更凶了,质问陆老夫人道“他家那般欺负人,我如今每每想到那营帐里的画面都觉得恶心反胃,娘怎么还让我提前嫁过去”
陆老夫人哄了她好些天了,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也有些没耐心,只冷着脸道“当初是你说要高嫁,改换咱家的门庭。我才给你出了那样丰厚的嫁妆,如今怎么又要反口再说男人风流点不是很正常你大哥还有好几个通房侍妾呢,何况人家国公爷。只是幸了个屋里的丫鬟而已。”
陆老夫人当权掌家数十年,她冷下脸后,陆沅琪也害怕,不敢大声苦恼,只敢小声嗫喏道“那也不能在那样的场合,不能在我眼皮底下,那不是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陆老夫人就又放柔了语气,劝她道“你眼下还不是国公夫人呢,等你嫁过去了,那丫鬟妾室之流,还不是任你拿捏而且别说当娘的不提点你,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那丫鬟成了鲁国公的房中人,难保不会有别的想头。那鲁国公府已有了快长成的嫡长子,难不成你还想再出个庶次子”
陆老夫人的话是在提点陆沅琪,让她别忘了当初结这门亲事的初衷陆沅琪和冯源又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有情人,两家纯粹是一个要银子,一个要个登高的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陆沅琪被陆老夫人说的愣住,“难怪娘还要把婚期提前”
陆老夫人摸着他的头,道“我的儿,可算明白了为娘的苦心。”
于是四月底,冯家用着陆家的银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冯贵妃也顺利出宫,成了这场婚礼的主婚人。
冯家可不如之前顾野办生辰宴时那么讲究,都没给英国公府下帖子,只宴请了同自家交好的那些人家。
婚礼,同昏礼,是在黄昏时分举行的。
冯贵妃主持完婚礼,时辰不早,如果当夜回宫,时间会非常匆忙,所以正元帝准许她在冯家留宿一夜。
一对新人入了洞房,冯贵妃和秦氏总算是能好好说上话了。
冯贵妃还是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苦处,虽说她现在手头宽裕了,能驱使宫人了,但是也改变不了什么
秦氏让她别急,又道“上回在围场里听了你说那些,回来后为娘苦想数日,倒是有了一点想头。”
冯贵妃让她快说,秦氏就接着道“你看你大哥,前头和那葛氏和离后,就好像变了个人。还曾对我发脾气,大吼大叫,我和他说话,他也好像听不见去。后头么,就是发生了围场春狩的那件事,那件事虽让人看了笑话,但自打你大哥有了那丫鬟,脾气就好了许多。也又和从前一般,听我这当娘的说话了。”
那丫鬟名叫春杏,经过秦氏调教,还被秦氏放心安插在冯源身边,那自然非比常人,长得美而不妖,而且温柔小意,十分会讨好人。
冯源一开始对她没什么感情的,那次纯粹是旷的久了,酒后乱性。
后头被陆沅琪撞破,冯源羞恼,不等他迁怒到那春杏头上,那春杏自己就和她请罪,说都是她的罪过,因为仰慕他久矣,这才做出了那等糊涂事。
冯源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他素来酒量好,当时虽然醉酒,却不是毫无意识。进了内室,上了床榻,他其实已经发觉眼前人并不是葛珠儿。
只是都到那会子了,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废,顺势就把人收用了。
说到底还是他主导了那件荒唐事。
他自然没有再怪罪春杏,还和秦氏通了气儿,等着陆沅琪进门后就会把她抬成妾室。
陆沅琪进门前,那未来的准姨娘,现在的大丫鬟春杏就已经开始对冯源嘘寒问暖了,还真把冯源给笼络住了。
春杏且记得葛珠儿的前车之鉴呢,可不敢和秦氏对着来,在冯源面前从来只有帮着秦氏说话的。
冯源本就耳根子软,一个秦氏就把他哄得团团转,如今再多个帐中人,他比从前葛珠儿还在冯家时,还乖顺了三分。
冯贵妃听秦氏说到这里,蹙着眉头道“娘的意思是,让我再为陛下添个新欢”
秦氏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现在娘娘这么被动,就是因为御前没有咱们的自己人,咱们寻一个如春杏这般的人,把陛下给笼络住,时不时帮着咱家说话,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事已至此,冯贵妃虽不情愿,也只能同意这办法。
但很快她又愁上了,去哪儿寻这样的人呢
冯贵妃对正元帝和冯源都是有了解的,冯源那本就不是有主见的人,但正元帝不同,他要是真和冯源一样,那这新朝的龙椅轮不到他来做。
所以要能把他迷住的人,那可得比春杏强不少。
秦氏思索了半晌,就道“前头咱家不是送过人进宫吗一个扬州来的、姓楚的清倌人,很会跳什么缎带舞的,早先连陛下都夸过。她那样姿色身段的可难再找。”
冯贵妃道“娘莫不是忘了,之前陛下赏赐伎人,那楚曼容就让女儿送到英国公府去了。当时还指望着她能迷倒武青意,后头好像是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