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色,最后还是认赌服输,又去拉扯顾茵。
顾茵连忙一边往外退一边道“大人饶过民妇吧,民妇可是嫁过人寡妇”
“嫁过人好啊哈哈哈,嫁过人才知冷热呢。”旁人继续拱火。
不然就当被狗啃了吧,顾茵无处可躲只能无奈地这么想到。
冷不丁,从她背后伸出一只手,精准无误地扣住了那荣侍卫手。
“谁”那荣侍卫本就在气头上,被人一拦,越发恼羞成怒,等看清拦他是那个聋哑跛脚青年,他怒不可遏道“你这废物也敢拦老子”
其他人并不上前来帮忙,只抄着手促狭道“别是这废物和这黑厨娘相处了几天,成了一对儿了荣兄倒成了夺人所好人了哈哈哈哈”
青年眼中戾气一闪而逝,但随即他松开了手,讨好地呈上手里一碟子花生米,表示自己是来送下酒菜。
他一瘸一拐地把下酒菜放到桌上,突然身子一歪,直接扑在了那小桌子上,小桌子被他那高大身板一压,立刻散了架,桌上牌九、骰子、酒坛子、菜盘子散落一地。
这下不只是那荣侍卫,其他人也都动了怒。
“死瘸子路都不会走是吧”
众人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青年抱头求饶。
而顾茵已经瞅准时机出了去,把同在院子里尚膳太监给请了过来。
那尚膳太监对侍卫们玩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这动静闹得实在大,他也就卖了顾茵这个面子,赶过去劝道“诸位大人可别在这个节骨眼儿生事这到底都是给圣上做吃食人啊”
小皇帝性格却不是好相与。
尤其现在这档口,要是在文家把人打出个好歹,他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侍卫们也忌惮这个,恨恨地停了手,还啐道“废物配丑八怪,正正好”
等尚膳太监把这群大爷哄走,顾茵立刻上前去把青年扶起来。
“怎么样痛不痛”她努力对着他做口型。
青年摇摇头,摆手表示并不用她扶,自己站起身来。
两人回到灶房,顾茵让他在旁边坐下,自己则烧水煮鸡蛋。
白水蛋煮好,她剥了蛋壳,用纱布把鸡蛋一裹,让他卷起袖子,要帮他散一下淤青。
青年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来。
顾茵却执意道“让我来吧,好歹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这段日子接触下来,她知道眼前青年虽然跛脚,但不论是劈柴还是挑水,走路都是很稳当。他方才那一摔,自然是刻意为她解围。
青年这才把袖子卷到手腕处,顾茵这才发现他手上还带着好些淤青,不是刚才造成,还有好几天伤。而起不止淤上,他胳膊上也有其他利器造成陈年旧伤,虽已结疤脱落,但看着还是让人心惊。
一个又聋又哑人,能活到这么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顾茵看眼酸,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多看,用煮鸡蛋轻轻滚在他那些淤伤上,“现在也没伤药,只能这样散一散。等咱们出去了,我再给你买伤药,最好那种到时候你也别去其他地方了,就跟我回食为天,给我当伙计。我给你开工钱,再不让你被人欺凌。”
男人乖乖任由她滚过一遍胳膊上淤伤,后头顾茵让他再卷起另一个袖子,他却是坚持不肯了。
顾茵也不再勉强他,让他自己弄,她则撑着下巴在旁边看。
青年又把另一条胳膊上淤伤处理了一遍,再抬眼时候他微微一顿,指了指自己下巴。
顾茵立刻会意,掏出随身携带小镜子一照她下巴处锅灰被擦掉了,露出了原本白皙肤色。
不过好在她用锅灰常抹常有,再去抹一把涂上就是了。
锅灰不耐水不耐擦,朝夕相对这些天,顾茵已经不止一次“脱妆”。但好在这青年每次都会提醒她,而且从来对她这故意抹黑脸举动表示过任何好奇或者探究,更没做出过任何越矩行为,所以顾茵才会在尚膳太监想把他送出去做别粗活时候,帮他求情。
眼下她更觉得自己做没错,她帮了他,对方今天也帮了她。
后来顾茵又给他煮了一盆鸡蛋,让他晚上拿回去慢慢滚。
给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花眼,隐隐觉得青年看她眼神既无奈又好笑。
后头那些侍卫又来要吃要喝,虽看向那青年眼神不善,但好在没再为难他,也没再把顾茵当赌注玩笑,这件事也就就此揭过。
春末夏初,是寒山镇唯一多雨季节。
这天下了好大雨,小皇帝早早地歇下了,尚膳太监也传话来说今晚不用再留热灶了。
小皇帝一时三变,顾茵让青年帮着烧了一大锅热水后,还是在灶膛里留了火种,再把灶膛给掩上。
热水由青年帮着提进屋里,顾茵洗漱沐发,再趁倒水功夫去抹一把锅灰。
这该死坐牢日子,一刻让人不敢放松,睡前还得把锅灰抹上。
抹完她躺床上睡下。
因为心中有事,她这些天一直睡得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