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义这样一说,就算这些镖师们真的心里有所畏惧,也不愿意表现出来,没有人想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很多的年轻高手看不起。
林言寿听懂了乐小义的激将,但他明白乐小义的顾虑,便没表态,只问他们“没多少路了,你们回不回去”
如果这些人真要走,他也不会阻拦,但怕的是如果他们的队伍分成两拨,在他和乐小义进城之后,城外往回走的会不会再遭到袭击。
众镖师纷纷摇头,乐小义脸上露出一个寡淡的微笑,转身亲自牵起马车的缰绳,引着那口棺材往城里去。
途经城门,乐小义一众被守城的士兵拦下来,他们望着车上的棺材以及众人身上淋漓鲜血,目露怀疑地问他们“你们是从哪儿来来干什么”
“我们是岳州南阳镖局的人马。”林言寿快步上前,拿出南阳镖局的文书给官兵过目,“方才在城外遭遇袭击,见了血,身上脏污没来得及清理,还请诸位官老爷行个方便。”
反复确认之后,确认面前的确是南阳镖局的人马,守城卫兵又着人检查他们的马车,掀开蒙在马车上的黑布,看见一口红木棺材,又沉了脸“怎么把棺材往城里送晦气”
向来只有城里的棺材送往城外掩埋,还是第一次见着要把棺材往城里送的,众卫兵脸上很不好看。
“这是我们此行的镖物。”林言寿耐心解释,“有人委托我们把东西送进城,大家都是为了一口营生,不容易,官老爷行行好。”
他说着,从怀里掏了一枚银锭不着痕迹地塞进领队之人手中。
做镖师的,难免遇到这样那样不允通行的情况,林言寿处理这些事情,已经十分得心应手。
其人掂了掂手中财物,脸上总算露出笑“行吧,放他们进去”
林言寿长舒一口气,乐小义见事情办妥,立即拉着马车进城,丝毫不耽搁。
乐小义来过这里,对去秦府的路很熟悉,在距离秦府还有两条街的时候,她就示意林言寿先停一停,而后吩咐了两个人去前面打探打探情况。
有先前的事情做铺垫,被选中的镖师有
点为难,如果真有变故,埋伏他们的人马可能还有先天高手,对于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根本不受规则约束,想杀人就杀人,他们都不想做倒霉鬼。
再说了,前两年秦府遭玄天宫血洗,秦府上下满门尽灭,那座老宅子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人敢住进去,阴气森森,谁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怪事
认真押镖是一回事,惜命又是另一回事,这次的镖太玄乎了,没有人不怕死。
乐小义看出这些人犹豫,她拍了拍马车上的棺材,开口道“既然你们不敢去,那就在这儿守着棺材,我去前面看看。”
林言寿面有迟疑,乐小义一个人去的家,就算出了事,他们也难以发觉,他得领队,与乐小义分头行动,免得出了变故之后他们的队伍全军覆没。
他瞪眼挑了两个不那么慌张的镖师,吩咐道“你们跟易小哥一起去。”
有乐小义带队,总比他们独自去探访秦府要强,两人对视一眼,没再抗拒,听话地跟在乐小义身后拐过两条街,望见秦府老宅。
这座宅子很大,坐落在城南宽阔的街道上,明明该是一副繁荣昌盛之景,真正入眼却格外萧瑟。
自两年前秦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宅子里就空了,所有陈设一应俱全,据说有个醉酒的乞丐不怕死,推门进去闲逛,第二天就被发现吊死在正厅房梁上。
这怪事一出,连盗贼都不敢进门,一直到现在,秦府内都透着未散的血腥气,那些梁柱上斑驳的黑色的纹路全是秦府人死前泼洒的血。
不管是谁从门前走过,皆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没有人敢在秦府门前久留。
跟她一起来的这两个镖师跳上围墙朝院子里看了眼,院内荒草丛生,树木枯枝落了一地,一眼望去,青石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们总感觉有股凉气顺着背脊嗖嗖往背上飞蹿。
两人小心观察院中景象之时,忽听吱呀一声响,随即就见大门无风自动,自行敞开,吓得他们险些从墙头掉下来。
乐小义穿过门扉,望向远去挂在院墙上的两个镖师,沉默着没说话。
那两人发现推门走进院子里的竟是
乐小义,短暂的愣怔之后纷纷面露尴尬,其中生了一脸胡茬的带刀镖师推了另一人的肩膀,把他送下院墙,自己也大着胆子跳进院里。
“这里看起来好像没人。”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唯恐稍大一点就会被谁听见。
乐小义没应他的话,面色平静地走进院内,举目四望。
这座宅子的确好长一段时间没住人了,院里透着股浓郁的霉味儿,与枯叶的味道和淡淡的未散的血腥气搅在一起,实在称不上好闻。
乐小义在院内站了一会儿,两个镖师正想说既然已经看过,的确没有问题,要不就去通知林言寿一行把棺材送过来,往这院里一放,他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