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椅子的虽然这个时候的椅子与后世那种舒服的椅子还不太一样,也有跽坐的。一般认为跽坐更符合礼节,正式场合都跽坐。而坐椅子则是胡风的表现,于礼不合,不太正式的场合这样也就算了,还不能当着讲究人如此。
但许盈却是大力推动高足家具的,他也没有特意去推,只是自家都用椅子,而有了椅子之后,其他家具自然相应抬高,成为整套的高足家具。另外,他统领的大将军官寺,也是如此,带椅背的椅子堂而皇之地用在了办公区。
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因为许盈这一爱好,很多与他相干的人也迅速跟进,一时之间高足家具在京口、建邺竟成为了流行风尚。虽然有人因此批评许盈,但这样的事终究不涉及真正的利益,再者许盈也没有公开推动此事,反对者还不成气候。
而用过许盈弄出的成熟的椅子的人,基本上就回不去了舒适程度完全不同啊过去跽坐久了完全就是受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在跽坐的背景下是说不通的现在坐椅子,才真正算是休息。
特别是需要在官寺办公的书吏,他们可是要做实事的。坐在那里处理各种文书,一坐坐半日是常有的。要是跽坐,半日下来浑身酸痛、头晕眼花,太折磨了,坐椅子对他们也算是刚需了。
“你当台阁中那些人好心不过是明知这得罪人,愿意让你去试试罢了他们觉得你根本做不成,便干脆不在此事上驳你,免得开罪于你。而若是你真的意料之外做成了,台阁中一些人固然会损失家业,但你也要因此与许多人为敌说不得有些人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力主准许此事的。”简单来说,明知道自己不能抵抗此时的许盈,所以干脆准许,然后坐等许盈失败,或者与许多人为敌,损失人望。
“自古以来,做大事哪有不得罪人的”许盈却是不在意那些人的想头,摊手道“真要是你好我好众人皆好就能做成事,世上成事的人也不会这样少了。”
其他人都知道许盈的气魄,也知道许盈和那些朽木之人完全不是一路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人自以为能坐看许盈为此进退两难却是想多了。一时之间,也都笑了。
之后数月,许盈开始准备官垦之事,主要是继续完善官垦的各种细节、搭起搞官垦的领导班子、在各处圈定灌溉条件好的荒地、做一些官垦前的前置工作比如修一些简易房子,容纳第一批官垦百姓事情千头万绪,不过好在时间上比较充足。
左右今年已经错过春耕了,真正的开荒官垦本来就只能等到明年正式开始。而且有这么个缓冲期,也不至于一下把那些大地主逼到墙角角里这些有大量产业的人是有软弱性的,只要没被逼到极限,选择妥协才是常见的。
“真个如此么”听说了官垦之事的相关细节之后,大地主们确实有些不安了。按照这个搞法,他们的佃户和隐户可就不会有如今这样听话了就算大地主有法子隔绝佃户与外面的联系,令他们不知道外面的变化,那也不是法子啊
此时的农家,多的是一辈子只在一亩三分地上劳作的,自给自足习惯了不说,就是偶尔一点儿生活必需品非得买,也是就近购得。一个外面的政策而已,不让他们知道并不很难。
但这些大地主也知道,许盈既然决定了搞官垦,就不会放任事情那样发展,他肯定有引导佃户和隐户知道的后续手段。
“确实如此呢哎,如今有一等人,借着同乡名义,四处联络,就是让人知晓有官垦这回事我瞧着,人心浮动啊”另外一位同样是大地主的朋友哀叹了一声。
因为是同乡,信任度是挺高的。许盈让人找了一批人,各地的都有,反正介绍来一个同乡官垦,就有介绍费可拿。花的钱并不多,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再不能如此了,若真等到明年官垦成行,佃户、隐户该走多少到时田地要荒着吗”大地主们很有危机感地道。
其实并不会荒着,这个时候百姓对官垦还是有些不信任的,也怕去官垦之后成为朝廷的佃户,担心许盈做的许诺终究是假这年头,朝廷真的没有什么威信了。许盈个人信誉倒是还有些,但那也是在大人物那里,所以当初他发国债会那么容易,买那些国债的可不是一文闲钱没有的普通百姓,而都是世家大族、巨贾富商、豪强大户
至于底层小人物,哪怕是受过许盈恩惠的,也有可能从头到尾不知道自己受谁恩惠如此就更谈不上对许盈有信任了。
所以,一开始去官垦的人并不会太多,这些大地主担心的是许盈真的把官垦按他承诺的办起来。那样的话,后续加入的佃户和隐户就会有爆发式的增长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大地主也可以通过提高待遇留住佃户和隐户。只是习惯了赚两文钱的人,让他只能赚一文钱,人怎会甘心呢
然而考虑到战斗力不俗的新军,这些人也就怂了。再者此时还没到官垦真正开始的时候,于是这些人便按兵不动,等着看谁先冒出头来大家都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局面便诡异地平静了起来,好像官垦这样切乎利益的大事大家都不在意了一样。
只是这样的平静终究只能一时,到底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