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迷迷糊糊中从他手臂上溜下去点,枕在枕头上。可第二天起来,他的手臂又跑回她脑袋下边,从此只好作罢。
第二天,天色朦胧,窗帘下出现一道细长的亮线时,宋酌的生物钟准时响起。
连湛寻也不赖床,抱着被子滚了几圈,便利落地从床上下来。早在上周,宋越就来电话说让他们去一趟逐州市,理由当然是想女儿了。
最后定在今天回去一趟,湛寻不敢拖拉。
只是眼睛还有些肿,宋酌打量着他憔悴的病容,不禁蹙眉
,指尖往他脸颊上抹了两撇儿面霜,“涂匀,哭多了脸上的皮肤有点干。”
他依言照做,只是湿腻腻的触感令他难以下手,最后吝啬地拿一根食指去抹匀。宋酌干脆帮他细细涂抹开,边说“这要是回去,我爸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他乖坐着没动,一瞬不瞬注视她,问道
“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嗯,糟糕。”她点头。
原本漂亮的眼睛哭得浮肿,眼下晕出抹憔悴的淡青色。腮颊苍白,肤质有些起皮,好在他的唇瓣是天生的玫瑰色,即使感冒,也只是增了丝病态的苍白而已。
他抿嘴不语,不知道在打什么腹稿。
令宋酌意外的是,湛恪己也会同行去逐州市,早早便来到他们家等着一起出发。
对上宋酌狐疑的视线,自然地解释“宋越找我下棋,我肯定得去的。”
他们俩亲家因为围棋十分交好,熟稔到互称名号。
视线瞟到她身后的湛寻,不免睁大了眼,“湛寻你、你生病了”
“嗯,感冒。”他恹恹地没精神。
“怎么弄感冒的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说你怎么照顾小酌,照顾听容”
“哎哎,我跟你说话呢”他追了上去。
在庭院的小径处,宋酌反身拦住喋喋不休的湛恪己,“爸,您放心,一点小感冒而已,他有按时吃药。”
湛恪己哼粗气,远远望见湛寻正牵着听容上车,才放开嗓音,问“小酌,你老实跟我说,他眼睛肿成那样,是不是哭过”
见她沉凝不语,他瞬间了然。徐徐叹了口气“外人面前冷冰冰的,好在有小酌你能哄着他,只是他的小性子全使你身上了。”
宋酌坦然,正要说话,就听到湛寻清冽的声音传来“爸,你在说我什么”
不知他什么时候靠近的,又听到了多少。
湛恪己白他一眼,粗声粗气“我让小酌别总依着你、宠着你,省得把你惯的一天到晚掉眼泪”
说完甩袖离去,和他的乖孙同一辆车去了。
剩湛寻满脸莫名。宋酌安慰他“没事,爸看出你哭过,就问了几句。”
“怪老头。”湛寻嘀咕,紧接着问“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
没有,他担心你还来不及呢。”
他半信半疑,替她开车门,护着她的头顶让她上车。自己从另侧上车。整段路程,他都在补眠。
由于鼻塞,他睡得很不舒服,得微张开嘴呼吸。
她忽然想起高中时,散落一地的画,他从浴室出来和她表白,她被他的措辞吓得逃到逐州市。
后来返程,他也是枕在她腿上补眠,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在周遭的变化里,唯独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撒娇鬼。
这段路在翻修,路面有些颠簸。他悠悠醒来,四目视线相撞的瞬间,他倦意浓浓的脸牵出抹笑,唇角翘起圆圆的弧度,露出隙贝齿的莹白。
她叫他“湛寻。”
“嗯”尾音上扬。
她捏他的脸,“你能别笑得那么甜吗”
他的笑一滞,瞬间绽放得更显眼,盈耳的笑声还带着刚睡醒的鼻息,他坐起吻了她。
开始只是浅尝,类似于啮咬,后来越来越深入,空气中的暧昧声音迅速升温。
是宋酌先松开的他,任由他靠着她无力地喘息。
听到她的偷笑声,他闷恹恹地解释“是因为鼻塞。”
她当然知道,因为生病的原因,他浑身透着股孱弱感,刚刚接吻还因为鼻塞喘不匀气,而面色灼红。
“还以为你连接吻都不会了。”她语调散漫地戏谑。
小狼崽被笑得发狠,扑过来继续刚刚那个吻,还一边满含怒劲儿地在她耳边威胁“让你笑,我要把感冒传染给你”
结果这个吻还是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突然想打喷嚏,只能倏地松开她匆忙掩嘴,“阿嚏”的清亮一声。
望着宋酌笑意盈盈的脸,他受伤地蜷缩在车窗旁边,街景一逝而过,他眨巴眨巴眼,郁闷堆积到快要溢出胸口了。
刚才打出的不仅是喷嚏,还是他捍卫的尊严呐。
见他一副抱紧自己的模样,宋酌才猛地止住笑意。
好在车辆已经开进将渊小区,她扯扯他的袖角,提醒道“下车,到了。”
他方才从那个姿势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