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回想,她刚才的话音其实夹杂着哽咽。霎时间,不管是什么不可赦的原因,他都无比懊恼与自责自己今天的态度。
“所以你就这样我说了,只去一天,晚上会回来的,我没有忘。”指腹揩了下湿润的眼角,以防自己失态。
湛寻被无限的悔意袭卷,显然他今早听错了,她说的应该是任恰去三四天,而她去一天。
他断章取义,结果弄出个误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听错了。”
湛寻那些刻意维持的淡漠与矜持,在这刻悉数崩塌,恨不能以最轻柔的语调,去安抚眼前无辜的宋酌。
他将他揉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拂她的后背。
宋酌没好气推开他,“你身上的酒味臭死啦,别抱我,离我远点。”
“那我现在去洗澡,别生我气。”他也被身上浓重的酒味刺激到呼吸不畅。
将扯下的领带扔进了脏衣柜,西服也是,甚至露出的小角都掖了进去,担心这点坏习惯会在节骨眼上令宋酌蹙眉。
洗完澡后,他浑身徜徉着清冽的淡香。见宋酌背向他,故意在床沿边挤呀挤,好不容易挤下、躺在她面前,结果她一个翻身,又变成了后脑勺冲他。
他只好伸出手臂搂住她的那搦细腰,微微撑身,侧颌线贴在她的脸颊上,软软的语气
“还生气呢我早上听成了你要去邻省三四天。再加上去年零点到你生日时,你和任恰她们在一起,我就有点敏感,心想一定要让你尝尝被冷落的滋味儿。结果我快要后悔死了,别生气了,宋酌宋酌宋酌”
她如果不应答,他大有一直念叨下去的趋势,她愤懑不平
“去年能一样吗说好生日前一天先和朋友过,当天和你过,结果你倒掐得准准的,零
点就开始算起。”
湛寻揽错揽得那叫一个积极,“是我太小气了。”
“就是你小气,小气鬼。”她戳他手臂,咕哝出声。
“是,我是小气鬼。”他承认,企图能挽回她的正脸。
宋酌还不满足,“你还是撒娇鬼、哭鬼。”
“我是。”连哭鬼他也认了。
窗外月色似薄纱,一下一下摇曳着,湛寻能隐约看清宋酌的轮廓,他不停地歪缠怀里的人,终于令她转过身,将脸贴在他胸前,安定住他那颗空茫的心脏。
第二天清晨,湛寻抬手轻抚宋酌绸缎般的发丝,起身去到阳台,压低音量,让耿烽推迟今天的工作。
那头的耿烽早就料到,一时间忆及自家老板昨晚说“不会理宋酌”的话,再对比如今的举动,真的光速打脸。
湛寻望着天边,清了清嗓说“昨晚的话,当我在放屁。”
耿烽哑然失笑,心想那您这屁还挺硬气的。
不过想归想,他当然不敢当面调侃,正要忙不迭应好,顿了半瞬,换了种说法“您昨晚说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湛寻闻言,满意地点头。
卧室内,宋酌朦胧地睁眼,摸了下身侧余温未消的被窝,疑惑地起身,模糊听到阳台有湛寻在交代工作的声音,挪步过去。
临近正好听见湛寻说的那句话。
她钻过落地帘,有些好奇,“你昨晚说了什么屁话”
湛寻见她不知何时立在他身旁,问出的话令他难以启齿,支吾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宋酌反而燃烧起更加浓重的疑问,胳膊吊在他的肩膀处,难得撒娇问
“快说,什么屁话”
可能因为湛寻在面对下属时,言简意赅,开口就是直攫要害,不说废话。以至于她十分好奇他会对公司下属说出什么屁话。
“那个就是我、我喝醉了,说再也不理你。”湛寻一句话说得磕绊,还时不时偷瞄她。
宋酌的胳膊甩下,晲他一眼,“好啊你,假如我真忘记了纪念日,你还真就打算不理我了。”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他低溢出感慨的气息,仿佛料到自己的脾性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
也不怪耿烽听到后偷笑。
当天晚上月色正浓时,两人从家法国餐厅
回家,宋酌小跑着下车,湛寻在后边很快赶上抓住她的手。
溶溶月色下的影子相互交缠,她穿的是条复古的百褶及膝裙,裙摆像花瓣般铺展开时格外好看。
她将湛寻的手聚过头顶,虚抵着他的手,转了几个圈,视线从两人的影子移到他身上,仰脸娇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湛寻眸色幽深,里边数不尽的眷念贪恋在翻涌,他看的是她,而不是影子,“好看。”
她今天喝得微醺,想要彻底放逸一次,因此整个人都有些不羁洒脱,杏眼里亮闪闪,仿佛装着激动和跳脱。
庭院那条小径,她整个人速度快慢不匀,但始终走在湛寻的前面,而他则松懒地笑,附和她的脚步,朝大门走去。
大门的锁她怎么也输入不进指纹,恼火地捶了下。湛寻兜揽住她砸向门的手,握住她的食指,对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