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胡晁找到影子多余的宋酌。
“湛寻”宋酌朝窗外空气喊了声。
胡晁身体僵立,心里对这个名字有余悸,警惕又迅速地朝窗外看了眼。发现自己被骗后, 又重新朝趁他出神的间隙,往门口跑的宋酌追去。
“啊”宋酌的手肘被打了一棒,骨头与棍棒的闷响,紧接着是钻心的抽痛。
“跑啊跑啊, 接着跑啊。”胡晁兴奋, 嘴里胡言乱语, 挥棍的力道不减,砸空在铁架上, 发出巨响。
她刚跑到门口,手未碰到门锁, 就被胡晁揪住后衣领, 往后拖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门,一寸一寸,身后是拖她向深渊的巨大力道。
漫天的惊惧感席卷脑海,她挣扎,都不管用。
突然间,门锁拧动,开不开, 拍门声响起。
“宋酌宋酌”是湛寻的声音。
她眼里迸发光亮,拼命回应
“我在这里救我啊”下一瞬,胡晁揪着后领,把她狠摔在了地面。
踹门声响彻器材室。
当胡晁听出门外是湛寻时,心底的恐惧扑灭怨念, 他霎时间灭了威风。
几乎是几秒间,门“嘭”地一声大开,胡晁被踹倒在铁架旁。
棒球棍脱落,“咚”的一声,在地面滚了几圈。
又被只骨节分明、青筋乍现的手拾起,带着破风的力道,在胡晁惊恐的眼球里不断放大,砸向他。
“湛寻,别”宋酌带着余悸的颤声制止。
湛寻阴戾难驯,眼里寒光刺向胡晁,无声的对峙,最终,他听了她的,垂下手。
胡晁是被保卫处两个彪悍的大叔带走的。
器材室也渐渐围满了1班的人。
任恰担心得很
“小酌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此时,她紧绷的情绪终于溃堤,啜泣出声
“妈呀吓死老娘了”
原本扎起的低马尾散开,发丝披在肩膀。
甚至脸上还有凌乱的发丝,她哭得难以自拔,肩膀一抖一抖,旁边围成圈的女生都轻声安慰,任恰帮她擦眼泪,又抱着安慰不撒手。
湛寻被挤在人群外,视线聚焦在她身上。
垂眸时,瞥见地上有个嫩黄色的发圈。
他弯腰拾起。
宋酌恍然,捧着右手肘,哭腔里满是慌乱
“手手好像要断了”
又是医务室,又是那张病床。
宋酌手没断,只是紫红一片,很触目惊心。
校医帮她上完药后,去了外边开去淤的药膏。
宋酌在喝草莓味儿的甜牛奶,吸进大口,吸不动,又捏着吸管在锡箔纸的盖上挤出个更大的洞。
空气进瓶里,她终于能大口大口喝。
喝光了一瓶。脸上还挂着泪痕,倒是这么点甜滋味儿就让她忘记了刚刚的恐惧,又能没心没肺笑得出来。
湛寻在旁边静看,目色眷恋,嘴角不禁翘起。
想起些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嫩黄色的发圈。
绕到她身后,当指腹贴上她的头皮时,宋酌就想扭头。
“别动。”他的声音有种蛊惑的奇效。
她就真的乖乖坐着不动。
动作很轻,墨黑的长发被撩起,从指间缠绕而过,最后相继落在他的左手。他想起了她的丸子头,长发束成圆丸子,连后脑勺都是圆滚滚的,可爱得很。
发圈挽两下,束住了散开的头发。
这期间,她又喝了瓶奶,速度奇快。
这段时间放学,湛寻都让司机到湛荣居等他。
他每次都要和宋酌走完十分钟的路程。
今天胡晁突然出现,他更是寸步不离。
晚霞铺天的绚丽,风若无形的白练,一下一下撩动着,色彩变了又变,照旧瑰丽无比。
两人的相处很自然轻松,长影在地面走动,一高一娇小,很有默契,不管怎样两道影子都是平行的。
宋酌又提起分科的事,湛寻抿唇不语,就是不答应。
路边有辆奥迪停下,任恰从车窗后探出头说
“小酌上车吧送你回湛荣居,佳音也在车上,她好担心你今天下午遇见胡晁,想和你说会儿话。”
果然,任恰后边英气美夺目的佳音在朝她招手。
体育课事情发生后,湛寻带了宋酌去医务室。
下课放学后,林佳音从9班出来,正好撞见要去医务室找宋酌的任恰,就跟着一起,但校医说人已经走了。
于是林佳音就上了任恰家的车,看能不能追上宋酌。
湛寻挡在宋酌面前,看向任恰,眼底的不虞闪过。
每天都是这些个人,霸占着宋酌很多时间。
车里的任恰也在想着同样的话,每天都是这个湛寻,就知道缠着她家小酌,很怂地,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还不敢当面骂私立高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