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地看着元熙帝,轻声笑道,“想来陛下不过是逗他几句罢了,又何必再抱怨呢既然他的妻子有孕,妾身便赏几件东西下去,以示陛下对他的爱重之心,如何”元熙帝冷哼一声,“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皇后失笑,老小孩老小孩,元熙帝上了年纪,倒是露出了点孩童的不讲理了。不过,她也不敢怠慢,别看元熙帝嘴上嫌弃顾淮之,但皇后知道,元熙帝心里对顾淮之极为看重。就像当初元熙帝一直嫌弃太子一样,嘴上嫌弃,实际上走哪儿都带着他,亲自教他骑马射箭,又为他聘请名师,费尽苦心才教出眼下这个文武都拿得出手的太子。元熙帝来找她抱怨顾淮之,实际上是想让她多给顾淮之妻子一些脸面呢。女眷的事交由女眷解决,所以皇后才会顺势提出给徐清漪赐一些补品礼物。帝后之间的这些弯弯绕绕,顾淮之和徐清漪自然是不知情。不过他俩倒是小赚一笔,皇后也是个行动派,元熙帝刚走,皇后便让人拿了礼物出宫去顾府,说是听闻徐清漪有孕,特地赐下的补品。说实话,皇后给的这些东西,在见惯了好东西的顾淮之和徐清漪眼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因为皇后赏赐,万分有脸面。徐清漪还奇怪呢,“皇后久居深宫,怎么会知道我有孕的消息”难道自己怀个孕,全京城都知道了顾淮之轻咳一声,也不好说自己在元熙帝面前狠狠秀了一波恩爱,给他喂了一嘴狗粮,只道“这应该是上回我给陛下出了主意的赏赐,陛下不好赏我,便借皇后的手给你赏赐。你我夫妻一体,给谁都一样。”徐清漪狐疑地看了顾淮之一眼,总觉得顾淮之好像有事情瞒着她,但她喜欢顾淮之话里话外对她的亲近,夫妻二人不分彼此,随口说的话才是真心话,徐清漪心里正甜,也没再继续追问。既然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元熙帝也不再拖时间,把当初犯事的士子全都拎出来,简单粗暴地将他们全部发配到贫苦之地,让他们为齐朝的教育事业做贡献。这帮士子听闻自己被起复的来龙去脉后,一个个对顾淮之感激涕零,想要亲自前去顾府道谢,又怕自己戴罪之身污了人家清贵的地,掏空了家底让人给顾淮之送了一份厚礼,并附上一封言辞恳切的信,一字一句都透着对顾淮之发自内心地感激。顾淮之收了信,看着那堆礼物却觉得有点烫手。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顾淮之知道,这肯定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直接退回去未免太过伤了对方的情面,顾淮之想了想,干脆直接给对方回了部分上好的宣纸和足够的银两,同样附上一封书信,言道乡间教学不易,这些银两只是他的一份心意,还请对方千万不要推辞。不得不说,顾淮之这等春风化雨的手段,真的让人折服。这一出,更是让寒门士子自愧不如,纷纷感叹,“顾氏果然不愧是千年世家,教养出的子弟虚怀若谷又有仁义之心。士族千年底蕴,确实是我等寒门不可比拟的。”世家声望蹭蹭往上涨,顾淮之经常被人夸,现在寒门士子一起吹他,他也没感觉。倒是冯克己看不过眼,觉得这帮寒门士子真是眼皮子浅,得了别人一丁点好处就溜须拍马,真是有辱斯文。对于顾淮之猛刷世家声望值的行为,一向以打压世家力量为目标的冯克己自然看不惯,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对顾淮之开了嘲讽,“随手施以小恩小惠便让对方感激涕零,想必你现在得意得很吧”顾淮之懵逼,自己得意什么了想明白冯克己的意思后,顾淮之故意惊讶道“晚辈有什么可得意的夸我的人还少吗眼下不过是换了帮人夸我,我为何要得意”冯克己再次憋屈,心里也纳闷,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自己一碰上这小子,就没有占上风的时候呢不甘心的冯克己正要继续怼顾淮之,就听顾淮之问他,“冯大人可知,我祖父心中对哪位寒门之人最为推崇”冯克己立即绷紧脸,用一副“我根本不在意看在你想告诉我的份上就勉强听一下”的表情看着顾淮之,语气也严肃了不少,“不知。”顾淮之也没卖关子,正色道“前朝丞相,徐季陵。”“果然是他,徐公此人,当得起寒门荣光的称呼。”“那大人可知你与徐公的差距在哪儿”冯克己瞬间看向顾淮之,目光如炬,“我都不知道的事,你能看出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人仔细听我说完再开口也不迟。”顾淮之依旧风度翩翩,脸上保持着标准微笑,淡定地看着神经紧绷的冯克己。冯克己冷哼一声,“我倒要听一听你到底能说出什么东西来”顾淮之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却直插冯克己的心脏,“因为徐公比大人看问题更公正。”“你这是在指责本官处事不公”“大人莫非是不想承认,你心中对士族有偏见”冯克己跳脚,“那只是我个人的喜怒,并未因私废公”“徐公却不会这样。”顾淮之心平气和地和冯克己讲道理,“大人早年间受了士族不少白眼,经历坎坷,所以心中对士族恨意,晚辈能理解大人的心情。但是大人不吝以最坏的思想来揣摩士族,本就有失公允。士族中有败类,寒门也不全是好的。先前爆出的土地兼并案已经向大人证实了这一点。大人若是还继续报着这样的偏见看待士族,恕晚辈直言,大人终其一生,怕是都无法达到徐公的境界。”话音刚落,冯克己死死地瞪着顾淮之,似乎要在顾淮之身上盯出一个洞来。顾淮之毫不示弱,理直气壮地看着冯克己,用眼神表示自己这话绝对没毛病,有毛病的是冯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