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项活动既由圣人带头进行,其他人不说,纷纷效法,那些不能进大明宫的便在其他地方比试身手,乐游原往来人众多,其中不乏风雅的郎君,便有人设立了可以射箭的堂,供人使用。
莫文远听后道“不功不过,不功不过。”说得是自己的射箭技艺。
王郎看他心下狐疑,他知莫文远此人惯谦虚的,从不夸耀自身的优点或者技艺,故而从他深浅不辨的话语中你无法判断出他究竟是擅长射箭还是不擅长射箭。
实在想不出结果后他决定先让莫文远去开弓射箭吧,若是不大好,射几回合后停住便是,统共他们都是认识的,且都到此处游玩,只要心情舒畅便好。
他们队伍很是显眼,打扮得花枝招展却略有些肥胖的郎君们并不吸引人眼球,真正重要的是大黑羊。
羊竖起耳朵听人议论“嚯,好精神的羊”
“莫非是莫大郎的那头。”
“大约是的,除他之外还有哪头羊如此神气”
“倒也是。”
他满意于自己的英姿,更加满意于自己的名字已经牢牢与莫文远捆绑在了一起,想到这他就觉得心头泛起一丝甜意,像是连吃几块甜糕。
队伍中的年轻人岁数小,身体壮,不多时就到了原的最高端,此时顶上有几伙人,却不是很多。他们有的站着,对日念诗,有的则是盘腿坐下,品尝酒水点心。
“我们若不举办诗会总觉得此时无人吟诗,略显无聊。”
“但着举办了,谁来作诗,先说我并不善于吟诗。”
“若不就这么开吃”
“大善。”
七嘴八舌讨论半天,郎君们竟然摈弃了一开始的想法,就干脆弄点吃食算好了。
他们周围也有文人团体,听见一群不学无术郎君们的对话后嗤之以鼻,竟然连诗都不会吟,那你们来登高做甚用鄙夷二字都无法形容他们的心情。
但等看见铺成在地上的吃食后,他们就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的吃食,也太丰盛了吧
野餐一事不需提醒他们就无师自通,一大块厚重的布铺在地上,郎君们席地而坐,大黑羊的蹄子干净,郎君们与他一路,不仅没有闻到羊骚味,反而还从他身上闻到股清香,眼瞅着比人都要干净。
莫文远带来的食盒一共有八层,每一层面积都大,精美的糕点一块一块摆放得错落有致,像是那些无高粱面包裹的黏糕,他就以细长的叶子铺在食盒底面,充分包裹黏糕的身体
其他郎君也带了些吃食,有些是李三娘食肆买的,有些是私厨做的,还有些则是其他长安名店买的,零零总总,铺了一地。
莫文远还把装菊花酒的竹筒子拿出来道“此菊花酒乃我亲手酿制,味道与寻常市面上买的不大相同。”
郎君们一听那还得了就像是忽然被捅炸的马蜂窝,他们一个个如同蓄势待发嗡嗡嗡的马蜂,都凑到竹筒子周围盘旋,酒在他们已经已不是寻常物了,是精金粹玉,是琼枝甘露,是灌顶的醍醐,吃了以后他们就能飘飘欲仙。
莫文远就跟没看见他们迫切的眼神,又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了竹杯子。一根竹节做一杯,层层叠叠套在一起,方便携带。
清亮的酒液缓缓流入杯中,王蔚先嗅其香味,再仔细品尝,秋日菊花凉爽的滋味顺着喉管一路滑进胃袋。
他闭起眼睛仿佛能感觉到秋日微凉的风吹拂他的脸庞,千万朵菊花绽放,他们不同于摇曳的荷花,不似艳丽的牡丹,自有番闲情逸致。
登高远望,吹风赏花,同菊花酒再配不过。
喝了点酒,众人的话匣子就被打开了,不少人撺掇着莫文远讲他西行见闻,而王蔚则是盯着问洛阳城的杂货铺何时可开。
“此事尚在筹备之中。”他叹口气道,“开店本不是甚大事,然店中人多手杂,难以管理,就譬如长安城中店便有任侠看护,然在洛阳等地,人生地不熟,可不就麻烦了”
王蔚听后简直要拼命摇摆莫文远的肩膀,你找我啊找我啊我多少也算个地头蛇这种事情还能不帮你解决了
但他万万不会如此失态,故端正坐姿对莫文远诚心道“若是此事,我到能帮点小忙。”
莫文远万万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有这等收获,他再次感叹社交与交朋友的重要性,与王蔚就此事谈起话来。
重阳节后不久,李三娘就顺势去了洛阳,行那置办店铺一事,而莫文远就被留在京师,一是面对让众人避之不及的媒婆狂潮,二则是处理自己的西行见闻。
他先前说想要把天竺美食行整理成书册出版并不是随口说说,是真的有此想法,莫文远好歹是的现代人,而且是个时常自省的现代人。在唐代,绝大多数厨师的菜谱都是保密的,一代一代小范围流传,什么互通有无,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他本人很能理解为何这么做,即便是现代的名菜馆也是如此,独门菜都是不传之秘。
但这里有个问题,莫文远做的菜,一小部分是他研制出来的,以前没有过的,但是绝大部分都是从现代习得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