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镬huo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同时还是京市赫赫有名的仇家菜第十九代传人,他祖上据传从明朝初始就在宫里头当御厨,后来满军进京,因为一手好手艺,依旧在这个位置上做的稳稳当当的,后来改革开放了,仇家的老太爷又被应招去当了国宴的大厨,直到仇镬他爷爷那一代,才开始经营自己的饭点。
说起来,仇家的菜系传承有序,即便是在文革那几年,也没遭什么灾,家传的菜谱得到了最好的保留,很多外界已经失传的菜肴,在仇家的菜谱上,却还记载了一二。
对于华国的老饕来说,没吃过仇家菜,那还真不能说自己吃到了最正宗的京菜。
仇家的巅峰是在他爷爷那辈,等到了仇镬他爹还有他几个叔叔的时候,手艺怎么学,都学不到仇家菜三分精髓,为此仇老爷子干脆放弃,将目光定在了几个孙子上。
仇镬他爸排第二,但他却是仇家的长孙,也是仇老爷子最看重的一个。
在他之下,还有大伯生的二堂弟仇鼎和三叔生的三堂弟仇甑zèng以及四堂弟仇鬲i,这是一对双胞胎。
从几兄弟的名字看得出来,仇家人对做菜的热忱。
镬是古代煮牲肉的大型烹饪铜器,鼎是古代烹煮用的器物,甑是古代蒸饭的一种瓦器,鬲是古代用于烧煮或烹炒的锅,用这些烹饪器物来给儿孙起名,同时也代表了仇老爷子对这几个孙儿的期待。
今时不同往日,仇家菜因为传承有序的宫廷御菜这个名字,规模是越做越大,尤其仇镬的爸爸,他虽然在做菜上不精通,可是在经营菜馆上,十个仇老爷子都比不上他一个,说起来,仇家菜也是在他爸的经营之下,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
现在仇家菜这个招牌,市值已经将近十个亿了,所有儿孙都盯着这块金字招牌,想从老爷子手里将它夺过来呢。
仇镬对此倒没有必争之心,只可惜他那个大伯和三叔就盯着他们父子不放,总觉得他们父子会贪墨了他们的家产似得,这一点,就让仇镬很不爽了。
真要说起来,当初爷爷经营的仇家菜还只是弄堂里的一家小饭馆呢,真正帮着把仇家菜做大做强的,还不是他爸,倒是大伯和三叔,什么都不用做,光等着拿属于仇家子弟的分红,滋滋润润地生活还对着他爸指手画脚,这样的做法,才该叫过分呢。
天底下御厨的后代多了去了,也不是没有人家拥有他们这样的传承,可诺大的华国,真正将这块牌子做起来的又有几人,说来说去,仇镬还是觉得他爸的付出功不可没。
因此,原本对继承仇家菜没有执念的仇镬在被几次三番针对后,忽然就开始发愤图强起来,发誓要打败几个堂弟,光明正大从爷爷手里继承仇家菜馆。
只可惜,做菜这种事还是得靠天赋,即便已经用了九十九分的努力,就因为少了那一分天赋,仇镬就始终被他三叔家的那个双胞胎中的弟弟仇鬲压着一头。
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仇镬得意洋洋地将自己做好的叫花鸡端上了。
仇老爷子性子古板,仇家的子孙不论身在何处,每个月的月底总是要回仇家老宅吃顿团圆饭的,而团圆饭的菜肴,则由仇家的子孙亲手烹制。
每人一道菜,当天评论出来最优秀的厨师,就能得到仇老爷子给的彩头。
现在仇老爷子已经隐隐露出要退休的意思了,每个月他给出的彩头贵不贵重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家宴上露脸,让老爷子知道自己的本事,到时候,在选择传人的时候偏向谁,这一点一滴积累的好感,就很重要了。
仇鬲已经连续两次获得优胜了,刚刚他端出来的那份孔雀朝阳,收获了全家人的好评,珠玉在前,仇镬端上来的这份菜只要有一点没做好,恐怕就会在这个堂弟的对比之下,黯然失色。
此时看他端出来一盆黄泥裹着的东西,大家就猜到他做的是什么了,左右就是叫花鸡富贵鸡之类换汤不换药的东西,没什么新意,恐怕不会让仇老爷子的满意。
仇三叔看着自家二哥笑的得意,他会经营饭店又怎么样,没有生一个有本事的儿子,将来仇家菜这个招牌,还不是属于他们三房的。
众人的视线仇镬并不在意,他拿出一个小木槌,将黄泥小心的敲开,在那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随着那团热气散发开来。
“这香味”
仇老爷子精神一震,年纪大了,味觉退化的很快,可是闻着这股味道,他居然久违地感受到了津液分泌的急迫感。
仇镬看着爷爷的反应,心里定了大半,面上有条不紊地将包裹着叫花鸡的荷叶解开,露出里面刷过酱汁,泛着晶莹光泽的鸡肉。
安静的屋子里,出现了几声可疑的口水吞咽声,因为仇家子孙多,也不知道这个声音到底是从谁身上穿来的。
作为一家之主,仇老爷子没动筷子,谁也不敢动。
面对这个显然与众不同的叫花鸡,仇老爷子郑重地观察了叫花子的色泽,闻着那诱人的香味,他将筷子伸到了鸡胸的位置,挑开鸡皮,伸向那个最不容易入味,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