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王熙凤说给贾琏听了,贾琏向来都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他自然不会去提醒王氏。只是看见身着单衣嘴唇冻得发紫的贾珠,还是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珠大哥穿的太单薄了吧怎么不用厚实的布料裁衣服,多穿两件呢”
贾政硬邦邦的来了一句:“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人都受得住,只他那么娇气”
贾琏真想大嘴巴抽自己,他就多余嘴贱提醒这么一句,人家当爹的都不怕自己儿子冻着,他上赶着操哪门子心呢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就倒春寒,上午偏还下起了雨,虽然雨势是不大,可气温却骤降了不少。穿着夹袄都冷,更何况穿单衣,大病初愈的贾珠。
在四面透风的考棚里一动不动的坐了半天,还不到中午他就觉得头重脚轻。但考卷没做完,他也就只能咬牙忍了,浑浑噩噩的把考卷做完,踉踉跄跄的出了贡院。
回家后连饭都没吃喝了药就睡了,第二天又继续考复试,考完复试还没走出考棚就晕了过去。
贾琏下值回家,刚踏进家门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府里丫鬟小厮乱蹿,他顺手拽住一个问道:“怎么回事都慌里慌张跑什么呢”
那小厮一看见他就赶紧请安:“二爷回来了,是珠大爷不好了,今日出贡院时是抬出来的。刚才请了太医,太医说怕是”
贾琏吃了一惊:“这么严重行,你忙去吧。”
贾琏先回了院子,王熙凤倚在暖炕上晕晕欲睡,看见他掀开帘子进来了,挣扎着要坐起来,贾琏赶紧给拦了:“别起了,今天孩子有没有闹你”
王熙凤指了指肚子:“这孩子太活泼了,你瞅瞅,也不知道是小手还是小脚,这一天天的就没个安静的时候。”
贾琏一瞧,可不是嘛,王熙凤肚子上时不时的就隆起一个小包包,他用手摸了摸,小家伙就像跟他捉迷藏似的,他一摸,小包包就换地方了。
贾琏摸着王熙凤的肚子照例轻声跟宝宝说了一会儿话。王熙凤笑他:“你现在就是跟他说再多,他也听不见啊”
贾琏捏捏她的鼻子:“怎么听不见我问过传教士,在他们西洋有种教育叫胎教,说的是宝宝在母亲肚子里时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所以父母要多跟宝宝说话,给他读书、弹琴,他都能听到。”
王熙凤忍不住笑出了声,贾琏以为她不相信,其实她是有些好笑,这贾琏竟然还知道胎教王熙凤真想给他整一句天王盖地虎但想到身份掉马后的麻烦,她到底忍住了。
贾琏刚要说什么,秋云走了进来“二爷,老太太请您过去。”
贾琏下了炕,扭头对王熙凤说“我去看看,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别等我了。”
王熙凤也坐起来,下了炕“我整天都待在家里能有多累你先去吧,外面风凉,秋云,给二爷把披风拿过来。我等着二爷吧,正好我有些饿了,小厨房炖的有燕窝粥,等会儿二爷回来了,陪着我喝一碗。”
贾琏弯下腰,让王熙凤给他披上了披风,笑着抱了抱她“我很快就回来。”
秋云等贾琏出去后,扶着王熙凤坐到椅子上“二奶奶,奴婢听说大房的珠大爷怕是不成了”
王熙凤还没说话,何嬷嬷端着热牛乳,韩嬷嬷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跟二奶奶说这些干什么二奶奶别担心,这消息也不一定准呢,都是下人瞎传的。”
王熙凤点点头“嬷嬷放心,我晓得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我就是觉得意外,不是说珠大哥的身体已经养好了吗”
何嬷嬷把热牛乳递给她“我听说珠大爷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养好,年纪轻轻就吐血肯定是伤到了元气。没个一年半载调养不过来,加上二老爷素日里对他的功课要求甚严,他养病期间都没闲着一直在看书。
科举考试本就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连考两天,一般人都撑不下来,更何况珠大爷还病着今年天特别冷,他穿的是单衣,那考棚四面通风,还下了雨,这病情不加重才怪了。
要奴婢说,今年这院试珠大爷原就不应该参加,养好了身体,下一科再考不就是多等一年半载的事情嘛,要么人家都说砍柴不误磨刀工呢。”
韩嬷嬷叹了口气“珠大爷可惜了这有没有功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看咱们二爷,自从跟着亲家老爷练武之后,身体老好了。将来咱们小少爷,既要读书也要习武,像十四爷那样文武双全才好呢。”
王熙凤听了韩嬷嬷的话笑了“嬷嬷对他的期许未免太高了,皇上亲自教养出来的阿哥,谁比得了我听说宫里的阿哥读书的时候,书要读一百二十遍,再背一百二十遍是真的吗”
何嬷嬷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康熙爷对阿哥们的功课要求非常严格,奴婢记得,十四阿哥小时候淘气,不肯好好读书,没少被四阿哥训斥”
王熙凤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韩嬷嬷咳咳两声,何嬷嬷自知失言,赶紧转移话题“二奶奶赶紧把牛乳喝了吧,等会儿再凉了。”
王熙凤还没听够,眼巴巴的看着何嬷嬷,何嬷嬷悄悄冲她眨眨眼,示意等韩嬷嬷不在,她再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