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跑去盐场,找了二当家,他手下有好些能干的工人,等我想想怎么弄一个北地那样的地龙,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白九手放在暖炉上,想起许多年前。
那时候谢璟年幼,他腿伤未愈,断骨之后重新再长,刚好也是这样的初冬季节。
北地冬天寒冷,谢璟穿了小袍子,每日围在他身边转,不过一丁点大的小家伙,跑前跑后,尽职尽责地为他想办法。
他有时候走不好,额头上滚了汗下来,小谢璟会垫脚替他擦,晚上下雪,他的腿隐隐作痛,不过是呼吸重一些,一旁的小孩就先哭了。
白九抬手擦他小脸,失笑道“怎么哭了”
“哥哥好疼。”
“不疼的。”
这些不算太疼,瞧见小孩哭,白九心里仅剩下的那点疼痛也消失不见了。
他是白家少主,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身边有这么一个小东西,替自己笑,替自己哭,滋味确实有些不同,往日都是他要护住众人,但是这次是谢璟想护着他。
正想着,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抬眼就看到少年谢璟气鼓鼓的模样“哥哥,我在跟你说话。”
“嗯”
“我说,你这几天在我梦里跑来跑去,我一点都睡不好”
白九失笑,拽着他手过来,亲了额头、面颊,又落了吻在他唇上“那今日就留下,我守着你睡。”
他想,自己怕是年纪大了,一点都听不得这么甜的话。
想把小孩捧在掌心,含在嘴中,用尽一切法子宠他。
谢璟耳尖泛红,但眼神丝毫未闪躲,学着画册里那样骑在对方身上,跟他亲吻。
没什么章法,但是肆意痛快。
外面有人敲门,是孙福管事在外问话,白九不让人进来,声音沙哑“不见”
谢璟耳朵抖了下,歪头看向门口“外头有人,还有我外衫沾了雨水,扔在门外廊下”
白九亲他眼角,哄他道“没事,府里备了你的新衣,上次你留在这里的也都在。”
谢璟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专心享受。
他只会一点从画册上学来的皮毛,三脚猫的功夫,偏要骑在人身上,实在是折磨人的小东西。白九眯眼,手捏在他脖颈后轻轻捏了一下,又让他靠近,微微垂眸亲了一会,带了几分怜惜,说不出的溺爱。
谢璟摸他小腹那。
白九握着他的手,声音微微发沉“从哪儿学的”
谢璟小声道“我寻了一本画册,上面有”他抬眼看了白九,又有点不服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肚子里看过多少书”
白九也笑,按着他的手道“很多,你摸摸看。”
“有没有,那种,舅父不让我听的书”谢璟咬他手指,眼睛发亮。
白九不动声色“那是什么书说具体些,或许我能想起来。”
“水浒好汉,杀上梁山之类的”
“”
白九咬他耳垂,含住那枚银耳扣轻轻吐气“这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讲一个新的故事。”他给谢璟讲了一个妖精和书生的故事,说有妖精每夜都来诱惑人,自己还不自知,书生一心读书,但屡屡被打扰,反而心生执念,自己沉陷进去,再往后就不能讲了。
“为何”谢璟听得正上瘾,“说呀。”
“再往后就是妖精打架的事了。”
“打得凶吗”
“很凶。”
谢璟缠着他不放,白九以身作则,终于给他讲了一个完整的。
故事讲完,已是天边泛白。
谢璟头发与他缠在一处,发根都汗湿了,手指脚尖犹自带着一丝丝酥麻未散,他半趴在那还在回味,身后肩膀那白九轻轻亲吻,让他痒得笑了两声,但是这次没有躲开,只拽过了白九的手拢住把玩,一边捏对方手指一边小声问“哥哥,你下次出远门带我一起走么”
白九道“你想,我就带你走。”
谢璟捏他手指,小声说“若我不愿意呢”
白九翻身压住他,盯着看了一会,哑声道“那我就多住几年。”
谢璟用脚勾住他的腰,吃吃笑道“也讲这么坏的故事给我听么”
白九以身作则,认真讲了一回,这一次仔仔细细,没再像昨夜那般吃人参果一样囫囵吞下,而是细致吃了一遍。
味道果然不同凡响。
谢璟快到的时候,低头咬在他肩上,含糊道“我同阿娘说过了,我喜欢你,要跟你在一起。”
白九未敢攥着他的手,生怕力气太大伤了他,一旁支撑的手臂隐隐青筋凸起。
白谢两家好事将近。
白九备了三书六礼,贺东亭听了夫人的话,只推说还早,让过几年再定下。
但也留了一些,算是认下这个准儿婿。
贺东亭态度别别扭扭,谢泗泉心里不舍,也只有谢沅沅对白九和以往一样,只是现在瞧见会偶尔打趣两句,他们二人往来,没有阻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