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撒娇耍赖,闹着要出远门,谢沅沅就笑着道“你若是喜欢,就跟白九一起去嘛我一直觉得西川太小,拘束着你也不好,好男儿心系四方,出去闯荡一番也未尝不可。”
谢璟得了许可,更加开心。
他每天和白九一起,计划要去哪里瞧瞧,不管他挑哪一处,白九都能说出些优点来,只多不少地宠着。
西川三月,春暖花开。
一日,谢泗泉急急忙忙找过来,来问阿姐要人“阿姐府里遭了贼我今日回来之后,璟儿那院子门大开着,房间里少了好些东西,我找遍了府里也没人见璟儿去哪里了回去找二当家,也找不见人”
谢沅沅坐在那,拿了一把团扇正在扇风,半点也不着急“璟儿出去了。”
“去哪里了”
“还能是哪里,到处去瞧瞧,他长大了,出去闯闯也好。”
谢泗泉不敢反抗阿姐,憋了半天,又问“二当家呢”
谢沅沅道“我给二当家放了假,正好有盐队顺路,让他也回晋中老家去看看。”
谢泗泉这回真急了“阿姐,这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谢沅沅脾气同他一般,对方高声一点她也立刻抬高了声音,见弟弟还要说话,立刻挑起柳眉,“你这毛病也需改改,总不能瞧见什么好的都拘在你身边,不让人出去看看罢哪里有你这么霸道的,我放出去的,怎么了徐骏三年未回家探望,你总要让他也和家人团聚一回呀。”
谢泗泉憋屈得很。
外甥和二当家之间犹豫半天,还是骑马去追了二当家。
谢沅沅听人来报信之后,才笑道“我就知道。”
弟弟还是去了晋中,这么多年他和徐家虽有生意往来,但人情处理上并不怎么好,这次回去也好,是该让他也受些磋磨,改改那身疲懒性子。
傍晚时分,贺老板回到家中,听闻儿子跟人跑了,一时呆若木鸡。
谢沅沅以退为进,叹了一声“是我的不是,当年生璟儿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么多年也”
贺东亭立刻红了眼眶,他听不得这话,妻子不过皱下眉头他心都揪疼了“阿沅别这么说,你活着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住你们母子。”他抱紧了妻子几分,认错道“我想好了,孩子大了,我不能拘他在身边一辈子的,原就是我的错,你骂我几句,不,打我几下好不好”
谢沅沅笑了“傻子,我打你做什么,我也舍不得呢。可他长大了呀,总要放出去,让他痛痛快快活一回。”
“我都听你的,若是璟儿愿意,谁都行,去哪里也都行。”
谢沅沅依偎在贺东亭怀里,跟他说话“你当真舍得”
贺东亭轻轻点头,小声道“舍得,我想通了,璟儿大了,以后我只在西川守着你。”
老天已经给了他太多,他不敢再有奢求。
贺东亭又道“去年出去买船,也不尽然都是哄骗你一同出去,阿沅,你还记得我们路过的云阳山吗风水先生说那里是一处宝地,我已将山买下,那山很好,我想百年之后和你葬在一处,就埋在那山里。”
“又瞎说。”
“我说真的,我想比你多活一年,但也只一年,我怕他们做事不细心,总要亲自帮你安排好一切才好,你且等等我,到了那边别过桥,就在石柱那坐着等我。”贺东亭讲得平静,并不悲伤,“我安排好一切,就去找你,听说西川不穿白色寿衣,那倒挺好,我还是穿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衣裳,你一瞧,就能认出我。”
谢沅沅轻笑“好。”
另一边。
谢璟和白九走的第一站,也未走远,去了西川赛马的那片草甸。
去年的时候谢璟未能拿下头名,争了个前五,这一回春季赛马的人也不少,不少年轻人穿了自己最鲜艳的新衣,骑了骏马在场中来回穿梭,同样打扮漂亮的西川姑娘们也在场上,如同娇嫩的花朵,笑起来都是银铃一般清脆悦耳,满场都是欢快的气息。
谢璟有些惊喜,问道“你怎知今日还有赛马”
白九道“我之前问了舅父,他同我讲的。”
西川城与这里并不远,白九记得谢璟说过的话,也想特意走慢一些,陪谢璟再看一遍西川最熟悉的风景,他怕小孩以后想家。
谢璟这次骑了白十四,白马高大,但在草甸上奔跑有些不适应脚力,落后了半个马身,谢璟怕它受伤,没往浅草滩那边去。反倒是一旁又冲出一匹枣红马,是谢璟平日常骑的那一匹西川赛马,马背上的人素衣冷淡,正是白九。
白九替他跑完全程,骑射第一。
谢璟看得一颗心砰砰直跳,激动万分。
决赛时,更是接连打出了“穿孔葫芦”,若一次是运气,这就绝非运气,而是实力。
白九一马当先,拿了头名。
谢璟瞧见他被人簇拥,还有不少穿戴艳丽的西川姑娘去找他,但白九并未停留,径直骑马向他走来。
白九戴了兽首面具,在马背上向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