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旁边盯的人也不长眼睛让他们走到这里来你们个个的都是死人”氏很生气,骂人的声音传得老远。
明舒远远望去,就见氏跟前跪两个丫,身后站三个下人,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还垂站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明显就不是曹府的人,穿短褐,手上还拎件工具,看像是来曹府的匠人。
氏骂完那两个丫,骂身边人,最后才骂那两个工匠,骂完犹不解气,让人把两个丫拉下去打板子,还要把工匠扣了工钱赶出府去。
曹老太太站在远处听了半晌,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她出身贫苦,笃信神佛,最见不得这样的场,便唤来身后的老嬷嬷,交代了两句“去转告三媳妇,下人办不好事骂骂罚点月钱就是,犯不动棍动棒的。那工匠赚钱不易,他们也不是故意,工钱就莫扣了吧。”
老嬷嬷领命前去,老太太这才朝明舒叹口气道“我这三媳妇,样样都好,就是脾气不,动辄就要发卖打板子,唉这院里大概放了金山银山,处处防人,连家人都不让近”
这是曹家家事,明舒不便插嘴,便只看不说。
那边工匠已经被押离开,正从她们前走过,其中个匠人转看了眼,目光与明舒交错而过,各自收回。
这人明舒认得,是焦春禄的个手下。
焦春禄安插到曹家的人,除了负责流水席的那拨人马外,另还挑了个眼明耳聪的扮成匠人混进曹家专门打听简家那批失踪古董珠宝的下落。
如今这批珠宝的下落也算有些眉目了。
是夜,陆徜回来。
他前段间修书给魏卓已有回信,这两天便拿信与临安厢军统领商量要事,有天没回来,只命人跟在明舒身边守。
照常翻窗进屋,他眉心便是蹙。
屋里黑漆漆的连灯也没点,只弥漫浓浓的酒味。他轻唤了两声,没得到明舒回应,心中便生不安。
这晚了,她没道理还在外。
他点起灯急急走进寝间,“咚”声,脚下踢到个空酒坛,酒坛骨碌碌滚出老远,他也在床旁看团人影。
明舒蜷缩在地上,手里还攥个酒坛,身上传出酒气。
“明舒”陆徜将灯放下,忙蹲到她身边,拨开她的发,只瞧见她已喝得两眼迷离,双颊通红,颊上泪痕未干,“发生什事了”
前天她的情绪明明已经好转许多,怎突然崩溃
明舒浑浑噩噩间道是陆徜回来,凭本缩进他怀中,只道“陆徜,抱我。”
陆徜随她坐到地上,将人搂住。
“你喝了这多酒”他看了眼地上的空坛,数了数,共坛。
明舒酒量不浅,很少喝醉,坛也只是让她半醉而已。
因为守孝的关系,她很久没碰酒了,但今晚她忍不住。
醉了才得片刻安生。
个人身处陌生城镇,对简陋空荡的茅屋,所有的亲人都走了,只剩在血海深仇扛在肩她撑得痛苦。
“陆徜,我看到了翡翠观音”她趴在他胸口,汲取他的温暖,断断续续道,“那是我娘的遗我娘也信佛,也是个善良的人那是阿爹亲自寻的玉料再找江南最有名的琢玉师傅照我娘的模样刀刀刻出来送给她的”
她哽咽的声音响起“我想我阿娘,想我阿爹,陆徜,我好想他们啊”
陆徜只紧紧搂住她,下下抚她的后背,任她渲泄。
她忽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抬起的脸上双猩红的眼盯陆徜,也不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哭或是恨。
“陆徜,你道吗我今天看到那尊观音,我就想杀光他们我我答应了你,可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陆徜抱她,她的痛苦寸寸传到他心里,如同刀绞。
“快了,就快了。明舒乖,再等天”他边安慰她,边握紧了拳。
天黑透,乌云蔽月,窗外半天光芒都没有,屋里只有豆灯发出浅淡的光,照出地上两道相拥的人影。
夜凄清,就这般过去。
九月十日,天晴。
曹府开始喧腾。
离老太太的寿辰还有六天间,戏台已搭得差不多,再两天就完工,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布置起偌大曹府,新鲜花卉摆起,红纱幔挂起,寿堂也陈设起来,绣娘裁缝首饰商们陆续进府,曹家置办的新衣裳新都送了进来氏忙得脚不点地。
曹家外的街巷上长桌已经摆开,泥石木料全堆在墙根下,正等包揽了流水席的师傅们垒灶搭棚将临后厨建出来,再搭个临的雨棚,负责采买的人也驾骡马车子,趟趟往曹家运食材。
曹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就要热热闹闹地开始。
转眼就到九月十六日,离九月十七,尚有日之隔。
临安城外,却有十数匹骏马飞驰而过。
原定十八日才从江宁出发的曹海,竟提前悄然归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