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母女本就觉得云侯府突然给她们母女递请柬,是有目的的。现见曹姨太有说出原因的意思,便都侧耳认真倾听起来。
只听曹姨太说“那日回乡省亲,恰好见到你们母女。我记得,那个送给母亲的大寿桃,是出自香丫头之手吧我当时就惊于香儿的手艺之高,想着要与你们再聚。回来后,我把这事和老太君说了,老太君听后就说,倒不必另外再择日子,刚好过些日子是她寿辰,借着这个机会请你们进京来玩最好。所以这不,便给你们下了请柬。”
“这一路上,可还好”
听曹姨太这样说,柳香母女心中重重松了口气的同时,还升起一丝欣慰感来。
柳家是木匠之家,靠木工手艺发家的。尤其是柳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做的一手好木活,在古阳县内外,都颇有名气。
后来虽然柳老太爷病逝了,但他的手艺却是传承了下来。和别家的传男不传女不一样,柳老太爷在世时,最精髓的技艺并没传给儿孙,而是传给了柳香这个孙女。
柳家目前经营着几家木匠铺子,柳荣柳安兄弟俩能应付得了寻常的生意。但如果接到大单子,或者一些对手艺要求比较高的活,都会求到妹妹柳香跟前去。
柳香平时虽然不出门抛头露面,但是在家中,她有一间专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木工房。平时一些哥哥们完成不了的活计,都是她一个人呆在那间木工房里完成的。
柳香刀工好,不但能用木头木根打做出好的家具来,她也擅木雕之术,用这些木头雕刻出许多有意义的饰品来。上次随母亲回娘家给曹老太太贺寿,送老太太的木雕大寿桃,就是她得意之作的其中一个。
如果柳家手艺能得京中贵人赏识的话,无疑对柳家来说是一桩大好事。
如今心里的那些猜忌和担子都没了,曹氏心情极好,连带着说起昨儿晚上的遇劫一事来,都带着点置身事外的戏说性质。曹氏说的稍微夸张了点,更惊心动魄了点,说的曹姨太一颗心都跟着一沉一浮的。
等曹氏说完,曹姨太忙“阿弥陀佛”了好几声,替她们母女庆幸说“得亏遇到了那个救命恩人,否则的话,后果真就不堪设想。”带着点后怕,曹姨太又问,“可问了恩公名讳若同在京城内,咱们家也好趁早备份厚礼登门拜访一下,以示礼数。”
柳香之前也是这个意思,但那人偏不说。
柳香如实回曹姨太的话“问了,但他没说。”至于后面的那些什么有缘定会再见的话,柳香肯定是不会在曹姨太跟前说的。
曹姨太认真想了想,说“英雄做好事不留名,那就算了。若日后有幸能再遇到,再报恩不迟。”
柳香母女也是这个意思。
又陪在曹姨太身边说了些拉家常的话,过了有好一会儿,曹姨太特意问了身边侍奉的丫鬟什么时辰了,听说是快申时了,曹姨太则起身说“走,去寿安堂,见老太君。”
云侯府很大,至少对柳香母女来说,是很大的。大户人家,亭亭院院的很多,也很绕,柳香只觉得自己跟在曹姨太身边,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回廊,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总算到了云侯府老太君院门口。
而此刻的寿安堂院门口,一个青衫锦衣的青年男子,正携柳兴等候在那儿。
青衫男子叫云冀,是曹姨太的儿子,没比柳香大几岁,如今才不过弱冠之年。不过,辈分上却比柳香大了一辈,柳香午饭前在曹姨太那里已经见过他了,柳香柳兴都唤他表舅舅。
云冀是曹姨太三十上下得来的孩子,也是她唯一的倚仗。是当年老太君怜惜她,想让她老了后有个倚靠,所以才准许她生下来的孩子。
云冀不像哥哥们,马背上挣军功光耀门楣,他从小文弱,也不善骑射。所以,打算走科举的路子,日后好混个一官半职的。
不打仗,不出远门,也好时常伴在生母身边,不必受相思之苦。
云冀是个很温柔的人,瞧见人来了,摸着柳兴脑袋走近了说“兴哥儿读书不错,能识得不少字。以后好好读书,长大了,一定能榜上有名、加官进爵。”
曹氏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忙笑着谦虚说儿子不好,是云九爷谬赞了。
柳香陪着母亲一起笑,心里想的却是,这位表舅看起来温和平易近人,没想到,只是瞧着老实而已,也是个会说场面话的。其实以弟弟的年纪来说,能识得几个字算什么竟也能被夸成这样。
方才在曹姨太那儿,可没少听曹姨太夸这个表舅舅,说他三岁识字五岁就能背下不少于百篇诗文了。更是早早便中秀才中举人,之所以还没中进士入仕为官,是因为他中了举人后压根没继续考了。
说是还年轻,缺少阅历,打算过几年再入场。
后宅是女眷们呆的地方,云冀带着柳兴过来给老太君请了安后,就又寻了借口离开了。最后,老太君暖阁内,就剩几个女眷在。
这会儿陪在老太君身边的人不多,就两位和柳香年龄相仿的姑娘。一个叫云蔓,一个叫云芝,都是大房所出,也就是,都是如今府内玉阳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