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沈郁焦急的眼。
沈郁。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沈家的一颗棋子,而我是你老子跟我提要求什么还要跪在她坟前道歉,我看是根本你小子凭什么
时软贴在门边
,透过门缝,她瑟瑟发抖地看见华丽冰凉的办公室里,穿着高级西装的沈从天正气急败坏地砸着办公桌。
时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知道为什么沈郁要和他爸爸吵架。
可沈从天说的那个死女人是谁
是沈郁的妈妈么
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沈郁的妈妈,死了么
眼前,沈郁僵直在门后的背影仿佛在拼命隐忍克制着什么,时软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会冲上去和沈从天扭打成一团。
她的心狠狠揪起。
沈郁冷冷地说沈从天,你会后悔的。
后悔呵,你还敢威胁我沈从天猛地转过身来。
时软从来没见过那样一张狰狞的父亲的脸。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沈青云都在联手做些什么但你别忘了,我是你老子这个沈家是我的你想联合他来整垮我,你想得美就算是我把你妈害死又怎么样他当初带不走那个女人,你现在也别想跟我玩花样
时软大惊沈郁的父亲,害死了他妈妈
天呐,她都听到了什么了
门后沈郁的背影再也绷不住了,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发着抖。
她小声地喊他,想把他拉出来,因为待会儿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可时软张张嘴,发出的声音是如蚊呐一般的哽咽,沈郁
所以,你承认了。沈郁垂在身侧的拳头蠢蠢欲动,他朝着沈从天走去,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很重。
到了沈从天面前,他猛地揪起了他的衣领,暗沉满溢的黑眸有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
你承认,是你害死的她,是你,亲手,杀了她
彼时的沈郁虽然尚且年少,但他的力量却是超乎常人的可怕。
沈从天这个大总裁,常年的养尊处优,他根本就忘了面前的沈郁,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打骂的小孩子了。
对上沈郁几乎疯狂的视线,沈从天慌了。
他随手抓起桌上的坚硬物事,猛地朝着沈郁的脑袋砸下去。
你想造反吗
面对砸下来的烟灰缸,沈郁反应很快地偏头多了一下,但距离太近,他不能完全躲开。
带着沈从天绝对怒气的一击落在了他左边额头。
嗙
破碎的烟灰缸,合着沈从天的怒吼一道砸向时软的耳膜。
她眼睁睁地看着从沈郁身上滴下来的鲜血,染红了他脚下灰色的地毯。
午夜的街头,没有人。
沈郁在人行道上像只游魂一样的飘荡,时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怕他会走到马路上去。
她已经没有哭了。
她紧紧盯着沈郁的背影,看着他脚步虚浮,被脚下的砖坎绊倒,踉跄两步跌下马路。
沈郁她慌忙奔上前去,半抱半拖着他的身子,费力地将
他拉到路边。
沈郁,沈郁你还好吗
靠在花坛上的沈郁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人偶,精致美丽的脸上还带着血色。
他眉骨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时软从荷包里拿出纸巾来,伸手过去想给他止血,却被他猛地挥向了一边。
滚。他的声音冷得好像冬日室外的金属,冰凉,且坚硬。
时软跌坐在地上,看着他毫无生气的侧脸,心下一抽一抽的疼
。
可是你还在流血
画面再度跳转。
是在时软家中。
沈郁坐在沙发上。
他眉骨上的伤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一道褐色的痂还没掉。
这难看的痕迹无损他面容的精致,甚至给他平添了一些淡淡的英气。
时软从厨房里端着面条出来,两个人在淡淡暖黄的灯光下,一人端着一个碗。
看着沈郁对着荷包蛋发呆的侧脸,时软忘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张嘴对自己说了些什么,时软好像有些听不清。
我要出国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突然能够听见的时候,却是沈郁说要离开。
时软心头一跳,想问他为什么要出国,可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不受她的控制。
沈郁我和你说过,我我和阿森
嗯,我知道。
你真的喜欢他,那你就留下。
沈郁
没关系。
我一个人,习惯了。
沈郁的话音落下,时软身边的世界开始崩塌。
从整个客厅到手里的碗,从头顶的光亮到沈郁的脸。
强烈心慌和落空的感觉将时软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