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的房间不同于外面的西式风格, 还是一色的古典中式家具, 硬木嵌牙雕红木架子床, 珠罗白纱帐, 小叶紫檀梳妆台, 红木狮子纽多宝格柜上放着古玩瓷器,白墙上挂着酸枝木嵌梅兰竹菊四条屏,角落里放着景泰蓝掐丝珐琅百鸟朝凤的大瓷瓶。
林母坐在窗下的铁梨木玫瑰椅上, 手指捻着佛珠闭目念了一会儿心经,念了一遍后睁开眼睛,对面墙上挂着宋代苏焯的端阳戏婴图, 三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穿着肚兜正在嬉戏玩耍,表情十分生动可爱。
林母盯着画里的娃娃出了一会儿神, 走到门边开门唤了一声林妈,林妈是林母从家里带来的陪嫁丫鬟,是跟了她几十年的老人了。
林妈听见了忙走进来,微微弯腰道“老太太”
林母低声道“平日打扫怀信房间的是哪个佣人”
林妈想了想, “是阿香。”
林母道“你把阿香叫进来,我有事问她。”
林妈点头, 转身出门将女佣阿香带了进来。
突然被老太太找来问话, 阿香不明所以,心中有些忐忑,缩手缩脚的站在老太太面前, 局促的低着头道“老太太, 您叫我”
林母低声道“二少爷的房间平日里是你打扫吗”
阿香心头一紧, 她曾经听一个好姐妹说,有个女佣就是打扫主人家房间的,有一日主人房间的东西少了,那个女佣就被列位重点嫌疑对象,想到这里,她有些发抖的低声道“是我打扫的。”
林母又道“那你每天换二少爷床单的时候,可有发现上面有什么污渍吗”
阿香听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问这个事儿,她也结婚几年了,自然明白老太太这问的是什么,忙摇头开口“没有,每天的床单都很整洁干净,并没有什么污渍。”
林母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走近女佣几步,紧盯着她的眼睛追问道“每天二少爷结婚后的这半个月都没有”
阿香看着老太太的眼睛,意会的点点头,“都没有,包括没结婚之前。我打扫房间的时候,什么痕迹都没有发现。”
林母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朝女佣挥了挥手。
阿香点头忙转身退了出去,其实她每天打扫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新婚夫妇这么久居然没有那种生活,她家那个男人恨不得一天几次。
林母气得一掌拍在扶手上,还说什么明年当父亲,两个人都没有发生关系,这能怀上孩子才怪了
林蕴生自己开车来到了专门的审讯处福煦路53号一栋小洋楼。
余明哲站在门口,林蕴生一下车,余明哲便走上前带着歉意道“这么晚了,本来没想麻烦林科长”
林蕴生摆手,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一边走进洋楼一边问道“什么情况”
余明哲跟在旁边汇报道“我们像您说的将凶手的图像贴出去,并发出奖赏声明,说此人救了政府要员殒命,查不到家人,希望此人的家人看到声明后前来领尸并且领取赏金。果然没多久,便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是此人的妻子,我们便立刻将她抓了起来审问了一番,她说他丈夫失踪前跟他说有事外出几天,之后她丈夫就失踪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穿过长长的通道,白炽灯将走廊照得一片惨白,走到尽头,是一条向下蜿蜒而去的楼梯。
两人拾级而下,寂静的空间里,回响着两人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楼梯最后一层阶梯有个铁门,铁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
两人看见林蕴生和余明哲,点头哈腰叫了一声林科长、余副科长。
林蕴生看见乌黑的地面,眉头微微一皱,有些嫌弃的踏了下去,走到里面,一眼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碎花短衫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耷拉着头。
整理股的股长周壮飞迎上去点头哈腰道“林科长,您来了。”
林蕴生坐在审讯室的桌子前,看着面前的女人,问道“问出什么没有”
周壮飞咬牙道“还是一问三不知。”
林蕴生又道“动家伙了”
周壮飞道“还没有。”
林蕴生点点头,站起身朝女人走过去,女人被审问了一天,身心疲惫,听见朝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惊恐的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的男人时却露出惊讶的神色,男人长得和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完全不一样,极其俊秀斯文,温文尔雅,还面带善意的看着她。
女人顿时生出一股希望,女人长得小有姿色,又生性放荡,便露出一种自认为楚楚可怜的表情,哭丧着脸道“先生,救救我,救救我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周壮飞在旁边恶声道“这是我们头儿。”
女人听见这话眼睛一亮,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好人,他可能会帮她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怜兮兮道“长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肯定告诉你们。”
林蕴生弯着腰平视着她,微笑道“你别紧张,好好想想,想想你丈夫失踪之前见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