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拐向左边岔道,往奉乡方向”
他唇角微动,不知真假,不知敌友,但阿康凭借多年经验和直觉,他感觉不好了
心脏一沉,继而狂跳,只是他处变极多反应十分之快,没有纵马,更没有惊慌,立即命令顺着人流拐上一条往左小道,往奉乡方向去了。
离开这个很可能即将被三面夹击糟糕处境。
他们反应之快,显然出乎了对方预料,阿康手下还有暗哨,没过多久,暗哨传回急讯,“那三个商队真是冲咱们来”
他们也察觉不对了,当即四下而动,往这边疾速而来了。
“快,快走”
后方两个小商队陡然合二为一,拦在后方给他们殿后,阿正狠狠一扬鞭,拉车马陡然长嘶,立即往前狂冲出去。
一下子就将苏瓷颠醒了。
她今天早上醒得太早,上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半上午睡醒,不过车厢很热,她怀宝宝了感觉更热,窗也没怎么开,她更不能露脸,醒了没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想想还是睡吧,睡着了不热了。
拿冷水擦了擦汗津津脸和胸背,她勉强躺下去,模模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点肚饿,正要睁眼,车厢却陡然被一甩,速度立马就狂飙起来了。
“什么事”
苏瓷一惊,立马翻身坐起,撩起车帘。
车外阿康阿正等人一脸肃然,跨下特地染成杂毛马匹也不再伪装,连连挥鞭子,烟尘滚滚,将速度催动到极致
这马,是西南马和河曲马杂交,看着比河曲马矮,但耐力和爆发力非常惊人,速度很快,是马场配出来新品种,杨延宗特地命人自西南运过来,伪装成杂毛劣马。
可现在,阿康等人已经顾不上了,直接撕开伪装
“夫人,您坐稳,我们正被人追踪”
阿康阿正等人神色一片凝重,他们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季元昊那边,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消息走漏,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先脱身再说
可这脱身,岂是那般容易
季元昊亲自安排布置,下了死命令,几乎是天罗地网,他对苏瓷这人质是志在必得
狂奔大约了一刻钟,负责哨探同伴疾冲而返“不好了,他们是有备而来,人很多”
这么多人都拦不住
阿康等人心一沉,苏瓷当机立断,一手扶住肚子,另一手一扣车厢门,人就钻了出去,她直接往外一跳扑出“弃车,快”
“我们进山”
阿康一跃而起,横抱住苏瓷,在阿正等十数高手保护之下弃马一掠纵身急去。
留下几个人立即归拢马匹车辆,驱赶着往另一个方向急冲。
奉乡依山,举目大约一里地多即是丘陵小山地带,再往前十数里就是奉山,奉山是大西岭一条小支脉,他们希望能冲进大西岭群山。
然而,事与愿违
急速掠出七八里,忽阿康耳朵一动,面色大变,苏瓷急道“怎么了”
她很快就知道怎么了
只听见马蹄如滚雷般响动,地皮在隐隐震颤,这军队出行动静,远处,旌旗隐动,只见一队千余人人戴甲军士突然在前方出现。
而兵甲主将,已经率人弃马急掠而至。
前后夹击,四方八面。
这领头主将,正是季元昊心腹之一,陈义渠。
陈义渠停下,拱了拱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金令,客气道“陛下有令,请杨夫人随我等走一趟。”
现场沉默片刻。
苏瓷“既是公事,陛下所邀,让他们回去罢。”
她按住阿康肌肉贲张手臂,阿康阿正等人一听她这么说就急了,“夫人”
苏瓷却摇了摇头,阿康他们跟着没用,跟着一起去也会被分开,保护不了她,反而让杨延宗折损心腹,她神色一厉,瞪他一眼“赶紧走,回去给你主子报讯”
“快”
她压低声音“这是命令”
苏瓷立即看对面陈义渠。
陈义渠略略犹豫,最终点了点头“杨夫人所言甚是。”
陛下原话是“请杨夫人进宫做客。”而目前,他们和杨延宗还没有真正撕破脸,他权衡片刻,示意左右,让开一条道,让阿康等人离去。
苏瓷提高声音“把我们人都带走”
僵持了这么一阵,后头陆陆续续赶上来不少提刀浴血,苏瓷示意,将所有人都带走。
后方赶上来一辆马车,陈义渠微微俯身“杨夫人,请。”
艹
肚子里宝宝大约是感觉到了母亲情绪,动得厉害,苏瓷一手轻轻安抚他,没说什么,抿唇登上了马车。
陈义渠一挥手,“撤”
这俩马车,当天就进了皇宫。
苏瓷和季元昊也见面了。
说来,她和季元昊也许久不曾见过了,这个男人英俊挺拔一如既往,一身藏蓝色绣金龙纹帝皇便服,负手缓步出了殿门,还笑了下“很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