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她额头溢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杨延宗的目光不禁落在她仅仅露出一双大眼睛的脸上,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但能看出她很认真很严肃,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苏瓷一面。
认真的人,向来都有一种别样的魅力,阳光和煦自窗纱滤进,她认真的小脸有一种熠熠生辉的光彩。
和印象中那个狡黠又灵动的荒诞女孩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注视良久,她动了动,手术刀啪一声落回铜盘里,他目光微微闪了闪,单凭看看医术,真能习医到这个程度吗
筋络接续还好说,新药也能说天赋,可这个呢
苏瓷不是察觉不到杨延宗在看她,可她早晚会做新手术的啊,她也不怕他知道,毕竟她有记忆,原主从小到大的事她都能想起,谁也拆穿不了她。
至于医术,自己脑补呗,在古代,拜个世外高人为师也没多稀奇吧。
反正能圆回来的就行了。
她抬头,大大方方冲他一笑。
“看够了没我好看吗”
大眼睛弯了弯,落在眼睫根的汗水也跟着跳了跳,她冲他挤挤眼睛,嗓音俏皮又促狭。
好一个不害臊的丫头
杨延宗轻哼一声。
“好啦,里面终于搞定了。”
苏瓷吐了口气,小心翼翼抬起手臂擦擦汗,接着穿针走线,准备腹膜和肌肉的缝合。
拉钩可以撤了,杨延宗松手,他的手和臂力真的超棒,这么长的时间,居然一动都没动过。
苏瓷都没忍住竖了下大拇指,“你还挺厉害的嘛。”
“你才知道。”
苏瓷切了一声,不搭理他了,专心缝合伤口。
杨延宗用胰子洗干净手,站着了片刻,拾起苏瓷放在铜盘一侧的一叠干净帕子的一张,慢慢给她拭去额头和眼睛上的汗。
手术做完了,苏瓷接着就给杨重婴注射了药物。
刚刚注射下去,肯定是没有反应的,杨延宗试了试父亲额头温度,起身吩咐“收拾一下,赶回绥平”
绥平还远,还得预留给苏瓷提纯药物的时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若是不好,哪怕等得到第二剂,只怕那时杨父情况也很糟糕了。
但万一真一剂不行,那总有几分回斡的希望不是
杨重婴伤势很重,本最好不要挪动,可现在情况是这样了,杨延宗很快就作出决断,吩咐备车,尽快回绥平。
但好在,情况没糟糕到那个田地,一开始苏瓷估摸着,古人从没接触过抗生素,哪怕是低剂量的一针,也很可能发挥到极大的效用。
当初刘盛,是真的垂死了,加上时间太紧迫,她又有心试药,才短期内给了三次药的,以求最快看出效果的。
所以她判断杨父,是能有四到五成几率能熬过去的。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如大家所期盼的。
给了药之后,当天杨父的高烧就退了下来了,没有退全,但温度降了很多。
之后三天,有多次反复,但温度都没有拔高得很厉害,并且没多久就褪了。
五天,杨重婴终于醒了,虽虚弱,但神志清醒,苏瓷按压观察过伤口,没有再感染迹象。
她欢快地说“问题不大了,哪怕伯父后续伤口再见反复,也足够咱们回到绥平了。”足够等到第二剂药了。
小小的客栈,瞬间爆出欢呼声。
杨父被搀扶斜靠着坐起,颜氏红着眼眶扑到床前坐着,等大家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杨延宗退后了一步,一掀下摆在床前跪下
“爹,娘,孩儿无能,让爹娘受苦了”
颜氏放声大哭,扑下床捶打又抱。
杨延宗一动不动,都受了,搀扶起母亲坐在脚踏上。
颜氏嚎哭捶打一时未停,杨父喝道“好了,哭什么哭,你家做什么的你儿子又是做什么的”
杨重婴声音虽虚弱,但颜氏不敢再哭,杨重婴微颤伸出手“宗儿,你来,你手如何了现如今外头局势呢,”
苏瓷在杨延宗跪下颜氏嚎哭的时候就悄悄退出来了。
人家父母子女团聚,她就不凑热闹了。
她晃荡着腿,坐在二楼的栏杆上,回头眺望暮色夜空,落日余晖去尽了,残红渲染,暮色悄然笼罩,深蓝色的夜幕上,月亮不知何时爬上树梢,星星一闪一闪的。
她微微翘唇,救活了杨伯父,她现在心情超级不错。
杨延宗他妈有点难搞,制住她以后就全靠他了。
原书杨重婴最后还是不治身亡了,苏蓉可是受了这位小颜太太好几十年的磨搓,这个她可不敢兴趣哈,还是给先给对方上个笼头吧
苏瓷在翘着脚在栏杆上坐了没多久,杨延宗就出来了。
“去哪了”言下之意,出来作甚
在杨延宗眼里,苏瓷即将是他的妻子,这种场合她也该在场才是。
他瞟了她翘起的脚一眼,斥了一声“没规没矩。”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