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干部,你一定可以的。”
别说余思雅没这个本事,就是有她也不可能去帮周家兴减刑好不好。她只会拍手称快,巴不得把周家兴关一辈子。这会儿的刑法真好,惩处力度大,她也不用担心三两年后周家兴出来找她麻烦了。
“判都判了,我不过一个乡下小工厂的厂长,这么大的事我还能改变不成谁让你来找我的,这不瞎说吗”余思雅淡淡地说。
吴翠花实在是没什么心眼,特别老实,愣了一下,摇头说“不,不会的,妈又不可能害我。余厂长,你就帮帮忙吧。”
余思雅明白了,敢情是周母指使儿媳妇过来卖惨的。她倒是老奸巨猾,想救儿子,又放不下颜面,连个歉都不道,医药费也不赔,就逼着儿媳妇过来卖惨求人。
可惜,周母算错了,吴翠花再可怜也是她娘家、婆家害的,跟余思雅可没关系。余思雅一点都不内疚。
只是看到吴翠花这样,同为女人,余思雅不可避免的同情她。这个女人摊上这样的娘家、婆家,本身又是个老实柔顺的性格,日子一定很难过。这也不是她的错,她从小受的教育,客观现实条件决定了她没法反抗,反抗了也没出路,城里没工作,乡下没土地房子,能去哪儿
沉默稍许,余思雅说“我倒是可以帮你。”
吴翠花蹭地抬起头,又惊又喜地望着她“真的,余厂长,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我替我们家兴跟你说声对不起。”
余思雅摆手“先别急着说谢谢,你先听我说。吴翠花,你自己说,他们对你好吗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我去说情,周家兴也要判个十年八年吧,你真的甘愿这么等他吗你愿意别人以后都喊你的孩子劳改犯的女儿吗”
吴翠花惊疑不定地望着她,垂下头,无奈地说“我谁让他是我男人呢”
余思雅又说“好,你等十年,他回来会感谢你吗你今年多少岁了三十有没有,就算没有,也差不了多少了吧。等十年,你就差不多四十岁了,还能生孩子吗不能生了,就没给他们周家留个后,你说周家兴出来会感激你吗不会的,他只会埋怨你生不了儿子,搞不好还找个年轻的生孩子,把你给踹了。你说哪个可能大”
吴翠花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余思雅说的很可能是真的。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呢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见状,余思雅又添了一把火“吴翠花,你说你婆婆对你怎么样,对你女儿怎么样你甘心将自己的半辈子就耗在周家,等着周家兴,伺候他老娘,然后一把年纪了再被踹走吗说不定以后你女儿还要被嫁给瘸子、瞎子老光棍,就是为了多拿几个彩礼呢。你说你这辈子图啥”
这些话宛如利箭,直刺入吴翠花的心窝子里,说出来了她最担忧,最惶恐的事。她捂住脸,伤心地哭了起来“我这辈子命怎么这么苦啊,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余思雅耐心地等着,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说“其实没男人也没啥的,你看两年前不是说我男人牺牲了吗你看我不也过来了。当然,我这情况跟你不一样,我男人光荣牺牲了,我是烈属,走到哪都光荣,公社里也照顾我,不像你男人是个劳改犯,人家都瞧不起。还有我上面也没正儿八经的长辈,我自己能作主,不用干最多的活,吃最差的东西,还动辄就挨打挨骂”
这些话,吴翠花听进去了,哭声渐渐小了,羡慕地看着余思雅“你命真好。”
余思雅
这女人可真是个榆木脑袋,说了这么多,她就只想到了这个
要不是想彻底斩断周家兴的退路,余思雅真不想搭理她了。
悠悠地叹了口气,余思雅满吞吞地说“什么命好,人过得怎么样都是自己争来的。两年前刚传出我男人牺牲那会儿,我娘家婆家的叔伯都让我改嫁,连对象都看好了。为了反抗他们的安排,我可是去公社找了妇联和武装部给我作主,时代不同了,人人平等,咱们农民翻身当家作主了,谁也不能欺负了咱们。要是我当初听他们的安排改嫁,天天给人做牛做马生孩子去了,我能有今天吗”
这话已经说得挺直白了,吴翠花若有所思。
但她毕竟顺从惯了,还是没信心“我没你这么有本事,村里提起你,谁不说能干”
余思雅只能推她一把“你要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政府,相信公社,相信咱们妇联吧。你要不信,悄悄去找妇联的同志问问,他们会替你作主的。”
没有外力的推动,像吴翠花这样的妇女,根本不敢反抗。
吴翠花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
余思雅已经说得够多了,凡事过犹不及,她揉了揉额头说“你好好想想吧,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自己的两个女儿想想啊。你这辈子已经这么苦了,你愿意让她们走你的老路,小小年纪辍学,十几岁就嫁人,到了婆家又重复你的命运吗咱们公社凡是读过书的女孩子,不少进了厂子,现在找的对象也大多有工作,同是闺女,人家的闺女过的啥日子,你闺女过的是啥日子。我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你回去想想,拿不定主意就找妇联,这可是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