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有时候他会尿床,裤子换不过来,妈妈就给他穿晓梅穿不下的裙子。爸爸觉得好玩又给他拍了下来,他肯定是有男孩衣服的。啊是妈妈和我说的,小鱼你别这么看我,哈哈哈哈”
高元接触到骆静语充满怨念的目光,和骆晓梅一起笑得直抖。占喜更是笑得不行了,抱着骆静语的胳膊说“你小时候还尿床啊”
骆静语都快要气死了,心想,谁小时候不尿床
占喜还在翻相册,一张张认真地看。
她在周莲家看过小鱼初中、高中时的照片,现在又看到了他幼年、童年时的照片,像是回顾了一遍小鱼的成长史。看着他从一个小不点儿变成一个小男孩,又变成一个小少年、青年,最后就变成了她身边这个温柔又安静的男人。
她挑了几张可爱的照片用手机翻拍下来,还包括了几张女装照。骆静语起先用手挡着照片不让她拍,占喜瞪他,他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她拍下他的黑历史。
蛋糕吃完了,骆静语收拾碗盘、主动去厨房洗碗。
阎雅娟拉着占喜用手语聊天,占喜的情况家里人都知道,这时候就问问她和小鱼是怎么认识的,说小鱼有很多缺点,比较内向,不怎么擅长和人交流,有时候会很固执,学历不高,希望占喜不要介意。
阎雅娟也不知道占喜的手语水平如何,双手比划得很慢好孩子,小鱼是第一次谈朋友,你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我看得出来小鱼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后,他开心了许多。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希望你和小鱼能好好交往,互相帮助,互相关心,希望你不要嫌弃小鱼耳朵听不见。真的,阿姨和你保证,除了听不见,小鱼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他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说”到后来,阎雅娟忍不住哭了,骆晓梅赶紧起身安慰母亲,阎雅娟自觉失态,和骆晓梅一起去了房间。
骆明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没看他们聊天,顾自看着电视。
餐桌边只剩下占喜和高元。
高元见无人注意他们,开了口“小占,姐夫和你聊几句。”
“哦。”占喜赶紧坐正,“姐夫你说,我听着呢。”
“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高元笑道,“我其实是个发言人,在你们回来前,家里开过家庭会议,一致推选我来和你聊聊。我和你说的事儿,小鱼都不知道,回头你要不要和他继续讨论,我们没意见,你自己看着办。”
他这么开头,占喜反而更紧张了。
什么情况难道是小鱼家里不同意吗不同意还给她一个大红包
高元问“不知道小鱼有没有和你说过,晓梅肚子里的孩子耳朵不好”
占喜不安地点点头。
高元笑笑“那你们聊过孩子的事吗”
占喜想了想,有聊过一点点,不过没深入,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说到结婚,孩子就是避不过的话题。”高元慢悠悠地说,“上一次小鱼回家,为了这事和他姐姐闹得不太愉快,也有一个月了。这次他俩见面都当没发生过,不过我知道,小鱼心里这事儿很难过去。然后吧爸爸妈妈其实一直在担心,你会因为孩子的事和小鱼分手。”
占喜没吭声,继续听高元说。
高元“我知道现在很多人结婚会想好不要孩子,丁克,可是人的想法会变的,有时候是男的变,有时候是女的变,只要有人变了,婚姻就会产生危机。我和晓梅结婚时也说好不要孩子,一个是担心她的耳聋会遗传,另一个就是我腿不好,怕拖累孩子,让我们变成孩子的负担。”
“可是结婚这么多年,我和晓梅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工作稳定,都是铁饭碗,有房有车,加上我们两个本身也挺喜欢孩子,就想着要一个。”
高元喝了一口茶,“本来,基因检测结果出来前,晓梅还和我说孩子要是耳朵不好,就不要了。可结果真出来了,晓梅就哭着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放弃这个孩子。我就知道,她舍不得这个孩子。”
“小鱼说我们自私,不为这个孩子着想,说孩子一辈子会背着歧视,过得很苦。我们怎么会想不到呢两个人的日子过得不舒服吗养一个耳聋的孩子压力不大吗当然大呀,我自己就是个残疾人,残疾人在这个社会过得有多难,多苦,我和晓梅比谁都了解。为什么我们还是想留下这个孩子一个是因为舍不得,另一个原因是,我们觉得耳聋不是那种会威胁生命、影响寿命的缺陷,如果养育得好,孩子是可以正常学习正常生活的。能安装人工耳蜗的话就更好了,他都能上普通小学,能听会说,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占喜点点头,对于骆晓梅和高元的决定,她觉得自己没有发表评论的权利。这对年轻夫妻都是残疾人,考虑得肯定比旁人更多。
“人类群体中,缺陷人口的出生是有一定比例的,还有一些人会在成长过程中因为生病或意外,变成缺陷人口,前者就是晓梅和小鱼,后者就是我。随着科技的进步,这个比例会慢慢下降,但它永远不会消失。”
高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