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和邓天佑没有正式见过面,因此对其身影并不熟悉,这会儿见到了正脸,才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景黎连忙丢下扫帚,去把人扶起来“邓、邓大人你醒醒”
可怜的邓巡抚只是一介读书人,被这么一通折腾,竟真的失去意识,怎么唤也唤不醒。
景黎又是给人顺气,又是按人中,折腾了半天也没把人弄醒。
秦昭走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你在干什么”
他方才看见小鱼崽自己回来就觉得不对劲,连忙抱着崽出来找人,可惜还是晚来了一步。
秦昭看了看倒地不起的邓天佑,又看了看蹲在他旁边一脸愧疚的景黎,不用解释,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他揉着眉心,叹道“把他扶进屋躺会儿吧。”
邓天佑是与秦昭约好来这里见面的。
这些时日,秦昭并非坐以待毙,不过京中一直没有动静,他便只能耐着性子等待。至于邓天佑,此人这些日子正好回京述职,在出发前就收到了秦昭的消息,要他进京后来这里当面一叙。
他为人谨慎,怕被人看见自己出入秦昭府邸而生疑,因此只独自前来,还偷偷从后门进入。
谁知道不巧让景黎给撞见了。
景黎这些日子警惕性比过往强了不少,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看见有人这么鬼鬼祟祟来自家后门,当然会有敌意。
至于秦昭,他只是大约算到邓天佑这几日会登门,但具体什么时间并不知晓,所以没有提前告诉景黎。
总之
就变成了这个结果。
邓天佑昏迷了快小半个时辰才悠悠转醒,他刚动了动,就有人过来扶他“你醒啦,头还疼吗”
他额头的伤处已经被上药包扎好,邓天佑定了定神,看清自己面前那清秀漂亮的小少年“你是”
“这是我夫郎。”
邓天佑这才注意到,秦昭也在屋里。
这是秦昭家中的一间客房,邓天佑躺在床上,而秦昭就坐在床边,手边的小案上还放着刚给他包扎用的纱布和伤药。
“王爷,您我这是”
邓天佑是个极其懂礼数的读书人,看清现下的情形后就想坐起来,却被那少年按住,关切道“你先别乱动,头还晕不晕”
“我”邓天佑一时间有些晃神,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询问,“我方才怎么晕过去了”
他抬手碰了碰额头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处,恍惚问“还受了伤”
景黎心虚地看向秦昭。
秦昭清了清嗓子,平静道“你摔倒了。”
“啊”
秦昭“没错,是摔倒了,我夫郎将你带回来的。”
秦昭的神情俨然正经,邓天佑深信不疑,当即起身朝景黎行了一礼“多谢王妃。”
景黎“”
景黎还是头一次被这么称呼,不适应得很,回应时都有些磕巴“没、没关系。”
反观秦昭,丝毫没有欺骗别人的心虚感,正色道“你不能在我这里久留,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是。”邓天佑应道。
秦昭领邓天佑去桌边坐下,慢慢详谈。景黎插不上什么话,但也不想离开,主动帮着端茶倒水。
秦昭瞧了他一眼,随他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可去过宫中了”秦昭问。
邓天佑答“昨日一早回来的,午时后便进了宫。”
“见到圣上了吗”
邓天佑摇了摇头。
“现在朝中大小事务都由太后做主,问及圣上,只说病体虚弱,不便见人。”邓天佑话音顿了顿,道,“不过我听说,礼部已经在准备年末祭祖。”
“哦”秦昭眉梢微扬,“什么时候”
“应当是十二月十六。”
这消息秦昭还没有收到。
他虽然在京城铺设了情报网,但消息来源有快有慢,肯定比不上邓天佑这种在朝为官的重臣。
现在已是十一月末,也就是说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大半个月,倒是足够让他布置了。
秦昭道“我想与圣上见一面,需要你帮忙。”
“祭祖的时候”
“对。”秦昭道,“祭祖大典圣上会亲自出面,而祖庙距离京城有些路程,来去至少要耽搁三日光景。这三日之间,找个机会让我与圣上见一面。”
邓天佑稍稍迟疑片刻,仍是点头“好。”
秦昭又问了一些最近的朝中细节,邓天佑将自己知道的一一答了,说话温雅得体,不疾不徐。
景黎饶有兴致地看他。
邓天佑十八岁就中了状元,此后一直在秦昭门下,算得上是秦昭的半个学生。这人在秦昭身边的确写得很好,行为举止,处事风格,都像极了秦昭。
不过他缺了秦昭那份淡然自信,当是因为出身有别。
瞧着邓天佑的模样,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