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五顾培风和黎松韵在一起,双休日顾培风去顾家,今天并不是他要接顾培风回家的日子,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去顾培风的学校。
直到一身红衣的黎松韵闯进他的视野时,顾勉才发觉,原来驱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是信息素在作祟。
他想见黎松韵。
隔着茫茫人海,那一袭红衣唤醒了他第一次嗅到黎松韵信息素的记忆,清雅似茶花。
年少时的黎松韵穿红色,像迎春而开的红山茶,烂漫又迷人。
也许是第一次闻到黎松韵信息素时黎松韵穿着红衣,红衣的黎松韵像一团火那般能轻易灼伤他的情感,所以他让黎松韵不要再穿红色。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这抹红再次落在黎松韵身上时,更像一杯醇香的红酒,尚未入口,已然微醺。
此时天边落满晚霞,映红了顾勉灰蓝色的双眸,仿佛烛火打翻在夜幕中。
顾勉看着黎松韵越走越远,他能感受到他在黎松韵身上留下的终身标记被洗去了一部分。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剜去了一块。
他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黎松韵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勉突然觉得身上很冷,这段时间昼夜温差大,顾勉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他想也许是这个原因他才会觉得冷。
顾勉坐上悬浮车,今天他提早下班,离正常他回家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他此刻并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在这个华灯初上的城市里随波逐流,繁华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照在他发红的脸庞上。
当前面的黎松韵下车时,顾勉才发觉他无意识跟了黎松韵一路。
黎松韵走下车,有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突然做了一连串滑稽的动作,再变魔术般掏出一捧由棒棒糖做成的花送到顾培风面前。
顾培风一脸惊喜地对黎松韵说了什么,当黎松韵点头后,顾培风激动地抱住那捧花。
那个穿着猪猪服的人摘下厚重的头套,露出一头被汗水打湿的白毛,和一张凌厉俊俏的脸。
那是焦简。
顾勉看着焦简和黎松韵并肩走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而顾培风美滋滋抱着礼物走在两人中央,三人看起来更像和谐的一家三口。
“他是我的弟弟。”
“我们十几岁就认识了,你不知道他,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关注过我的人生,了解过我的过去,接触过我的朋友。”
在签订离婚协议的那个晚上,顾勉尝试去了解黎松韵的朋友,他看了全息游戏考核里关于nc路恩的录屏,了解了现实中焦简的生平,其实不用他自己去分析,只要在星网上搜索焦简和黎松韵这两个名字,就能得到网友们抽丝剥茧、用出色的想象力编出的一系列爱情解读。
“爱是盔甲”、“爱情给了焦简勇气和力量”、“为爱征战”
顾勉望着黎松韵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海,他慢慢收回了视线。
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可能是因为他这两天都未合眼。
他曾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适应床边睡着一个oga,他记得那个oga小心翼翼对他说“我喜欢抱枕头睡觉”的模样,也记得那个oga第一次将腿压在他的身上,用偏高的体温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温温凉凉的温度。
黎松韵孕期给前线的他写信时,提到了一句自己买了崖柏味的枕头,说崖柏味会让睡眠质量得到提升,又说可还是他的崖柏味信息素最催眠。
可能不是他的信息素催眠,只是黎松韵习惯了这个味道。
不仅是黎松韵,他也一样,他习惯了黎松韵身上淡淡的茶花香,还有那温暖的体温。
当他终于习惯了黎松韵的存在,将黎松韵安排进他的人生,规划出有黎松韵存在的每一天时,黎松韵突然抽身离去了。
义无反顾、干脆利落地离去,只给他的人生安排表上留下一大片突兀的空白。
莫中将说黎松韵之所以离开他,是心死了,顾勉试图理解心死是什么感受。
他想他现在应该还是不能理解。
因为心死了,肯定不会再感知到痛苦。
而此刻的他,却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漫长又缠绵的疼痛。
回到家中,顾勉看到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王嫂看到他来了,立刻问道“先生,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顾勉拒绝道。
“您这几天都在喝营养液,脸色看起来都变差了。”王嫂不敢多劝,“我给您炖了些汤,如果您想喝就告诉我。”
顾勉回到书房继续办公,他没有喝营养液,他现在不想吃东西,甚至有些反胃。
顾勉喜欢喝营养液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只有仅少数人才了解,顾勉喜欢喝营养液这个习惯是在他母亲去世时养成的。
对他而言,食物的味道并不重要,更重要是和他一起用餐的人。
顾上将很少回家,顾勉几乎每天都是和母亲一起用餐,母亲做饭的手艺不太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