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3 / 7)

赞扬了一番,说徐锦芙小小年纪,能沉心静气,日日坐在府中绣这寿图,可见极有孝心。

徐锦芙才不稀罕徐老夫人的夸赞,她想要的,是这满座宾客的拍案叫绝、叹为观止。她想要的,是借着这幅寿图,名扬应天府。

众人围着松鹤寿图赞叹了许久,都夸在这一众贵女当中,徐锦芙的绣技当属第一。

听了众人对徐锦芙的这句夸赞,应天府第一才女李琼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徐锦芙心内洋洋得意,却还要强装着几分谦虚,实在不易。

眼见众人已经没有好词儿再去夸赞徐锦芙的寿图了,徐家长媳,徐琳琅的大伯母钱氏又开了口“呦,琳琅,大家伙这光顾着看锦芙绣的松鹤寿图呢,倒是把你给忘了。”

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徐琳琅的身上。

钱氏的话中满是关切“琳琅,你也把你的寿礼给大家伙瞧瞧,你不要怕,不拘什么,总归是你待你祖母的孝心,大家都不会笑你的。”

徐琳琅神色如常,颔首向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示意。

两名丫鬟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徐徐展开一幅画卷。

徐琳琅给徐老夫人的寿礼,是一幅濠州山水图。

这画卷足有十尺长,大气恢弘,且由上好的浮光锦制成,极为富丽。

这幅濠州山水图,笔触刚柔并济,色彩绚丽粲然。

画上的山山水水、花鸟树木、阡陌车马,屋舍烟火,俱栩栩如生,让人如同身临其境。

画作之上,小道萦萦曲曲,屋舍星星点点,山有明暗,水有波澜,草木黛色浓淡,花鸟丽色绚然。

画上的濠州,是徐老夫人阔别多年的家乡。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画作委实惊艳四座。

宾客之中,有不少人俱是出身濠州,此时见这濠州山水,也看呆了。

这画上,是他们魂牵梦萦时常梦回的濠州啊

徐老夫人热泪盈眶,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徐徐行至了画作前,伸出满是褶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画上的山水。

大颗大颗的热泪从徐老夫人眼中滑落,流淌在徐老夫人饱经风霜的脸上。

谢氏上前搀住徐老夫人“这大喜的日子,琳琅惹的您掉眼泪了,来人,将这画撤下去。”

徐老夫人摆了摆手,道“你误会了,不怪琳琅,我该谢谢她才是,琳琅是个孝顺孩子,让我能在入土前,再看一眼濠州。”

“琳琅,”徐老夫人向徐琳琅伸了手,徐琳琅乖巧地走到徐老夫人身边。

“你真是个贴心的孩子,这寿礼,极合我的心意。”

徐琳琅抬起头道“我听祖母总是提起濠州往事,想着祖母定然是思念家乡了,特地准备了这幅画作。”

宾客们纷纷起身,上前观看徐琳琅准备的这幅濠州山水图。

方才徐锦芙献上自己的寿图的时候,只有妇人们上前观看。

此时,满座宾客,不拘男女,都站在徐琳琅送上的濠州山水图前,或掩袖抹泪,或啧啧称奇,或赞叹连连。

看画之余,宾客们皆交头接耳赞叹起了徐琳琅,这魏国公府的大小姐徐琳琅,不单长相秀逸出尘,仪态落落大方,寿词也说的颇具文采,寿礼更是贴心至极。

所有人都将徐锦芙的松鹤寿图忘之脑后,大家都在赞叹徐琳琅准备的寿礼。

徐锦芙听到了宾客们夸赞徐琳琅的话,指甲已经扣到了肉里。

谢氏给徐琳琅的大伯母钱氏递了一个眼色,钱氏心思通透,瞬间明白了谢氏让她做什么。

钱氏乐得讨好谢氏。

“琳琅,你这画可是你亲手所画。” 钱氏走到徐琳琅身旁,刻意大声问道。

钱氏的声音一出,在濠州山水图前相看的贵人们都瞧向了钱氏和徐琳琅。

众人自然都能看出这画是从应天府最好的画馆翰墨堂买来的,毕竟那翰墨堂的红戳明晃晃的在画上印着呢。

钱氏这妇人,便是明知故问了。

徐琳琅不卑不亢,如实答道“这是我从翰墨堂买来的,并非亲手所画。”

钱氏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画的呢,原是买来的。这画好是好,不过终究不及亲手备的寿礼有心意,要我说,你该自己画上一幅给老夫人,若是你自己画的,无论如何潦草,老夫人都会更喜欢。”

徐琳琅的二伯母孙氏生怕错过这个巴结谢氏的机会,跟着道“大嫂,你这不是为难琳琅吗,琳琅怎会画画呢。”

众人也心内暗笑,这徐家的大夫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家的大小姐,在濠州的乡下地方长大,怎么可能会作画呢。

徐锦芙瞧了徐琳琅一眼,眉宇行间俱是轻蔑。

大伯母钱氏又道“老夫人疼爱琳琅,无论琳琅画的如何不堪,老夫人都会喜欢的,亲手准备的寿礼可比买来的有心意多了,锦芙不就亲手绣了寿图么。”

众人这才又想起了徐锦芙“亲手”绣的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