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寿词,她这些时日反复吟诵,为的就是寿宴这日在人前说出这段寿词,搏些称赞。
此时竟然被徐琳琅说了出来。
定然是有人将这段寿词泄露了出去。
徐锦芙只在谢氏,苏嬷嬷和周嬷嬷几个完全能信任的人前诵过这段寿词,徐锦芙想到了苏嬷嬷。
对了,她早就听说徐琳琅给苏嬷嬷买了些贵重衣裳,且凡事都交给给苏嬷嬷,原来苏嬷嬷这老东西早就已经是徐琳琅的人了,亏得自己还一如既往的信任她。
定然是这老东西将这寿词泄露给了徐琳琅。
原来如此,苏嬷嬷这老东西是活得不耐烦了。
徐锦芙恶狠狠的瞧了一眼苏嬷嬷。
大热的天,苏嬷嬷却觉得从头凉到了脚后跟,苏嬷嬷打了一个寒颤,方才那乡下丫头说的那句寿词,不是锦芙小姐要说的吗,怎么会被她说了出来。
徐琳琅拜完寿,唤两名丫鬟上前,正欲献上寿礼。
“琳琅,你先慢着。”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
徐琳琅停住了动作,回过头来,见说话的是大伯母钱氏。
钱氏满脸堆笑“琳琅,照理来说是该你先献上寿礼,不过,锦芙的寿图绣了三个月,大家都等着看呢,不如先让锦芙上前献寿礼吧。”
钱氏这话,便是裸的没有将徐琳琅放在眼里。
徐琳琅对大伯母钱氏的话并不意外。
谢氏是魏国公府主母,谢氏的两个妯娌虽然都是长嫂,可是为了能多沾些魏国公府的光,总是上赶着巴结谢氏,这眼下,便是钱氏巴结谢氏的好时机,钱氏自然要赶着去讨谢氏的欢心。
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徐琳琅,钱氏这话里隐藏的意思,便是徐锦芙的寿礼比徐琳琅的寿礼更重要了。
对于身为嫡长女的徐琳琅来说,这是何等的羞辱。
可徐琳琅的神色依旧泰然,满座宾客皆有些意外。
若是旁人,此时的脸上该或是羞愤,或是难堪,这位从刚从乡下来的魏国公府大小姐,端的倒是沉稳。
徐琳琅徐徐开口“锦芙,那便你先向祖母献寿礼吧,我是姐姐,让让妹妹也是无妨的。”
嗬,这胸襟,这气度,徐琳琅的一句话,瞬间将难堪化成了大家之风。
乔管事见徐琳琅如此说道,便操起悠长的声音请锦芙小姐上前拜寿。
等着看徐琳琅被羞辱却希望落空的徐锦芙回过神来。
等等,什么现在就上前拜寿
徐锦芙这才想起,她的寿词已经被徐琳琅说了。
那她该说什么。
就要上前拜寿,徐锦芙绞尽脑汁,却仍是一脑子浆糊。
该死,怎么一句都想不出来了。
若是和那乡下丫头说一样的寿词,定然会被别人嘲笑拾人牙慧,她如何丢得起这个人。
若是说那进士给自己写的寿词,不单会被别人嘲笑拾人牙慧,还会被嘲笑连照着说都低了一头。
可是眼下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样会被人笑掉大牙。
徐锦芙方寸大乱,走上前拜寿的动作也受了影响,勾肩弓背,还闪了一个趔趄,跪下后,竟然有那么几秒一言不发。
满座寂然。
徐锦芙终于开了口“孙女锦芙给祖母拜寿,祝祖母祝祖母身体康健。”
简简单单的一句,徐锦芙说的结结巴巴。
满座的贵妇人愕然,徐锦芙今日是怎么了,这寿词说的如此简单不说,竟然还有几分结巴,怕是随便一个小儿上去,说的也要比这强上几分。
谢氏狠狠的朝苏嬷嬷和徐琳琅的方向瞪了一眼,定然是苏嬷嬷,将锦芙要说的寿词泄露给了徐琳琅。
这老东西,竟然背叛自己,怪不得从濠州回来时候那乡下丫头礼数那般周全,原是这老东西把那乡下丫头当做了正经主子,为了掩盖,还拿以雪当了幌子。
谢氏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派人将苏嬷嬷乱棍打死。
徐琳琅似是根本未看出谢氏目光中的不善,朝谢氏盈盈一笑。
谢氏的手握成了拳状。
徐琳琅心内失笑,徐锦芙就是一个草包罢了,自己说了她要说的寿词,她竟然这般方寸大乱,别的吉利话一句都想不出来了。
祝完了寿,徐锦芙向徐老夫人献上了她“亲手”所绣的松鹤寿图。
一时间满堂哗采。
贵妇们皆起身上前观看。
徐锦芙给徐老夫献上的这幅寿图足有八尺长,上面绣着松鹤图案。
青松苍翠青笼。
白鹤仙气缭绕。
这幅松鹤寿图,配色繁杂,就单单白鹤的白色,就用了不下五种白色;绣工出挑,纵览寿图,竟然用了二十几种针法。
就算是极出色的绣娘,也未必能有徐锦芙的此等绣技。可见徐锦芙是何等的刺绣奇才。
贵妇们围在松鹤寿图之前,赞叹连连。
徐老夫人将徐锦芙的孝心大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