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便于心不忍。
“母亲仁慈,请母亲”
宋朝夕凉声道“仁慈不了,世子爷不必叫我怎么管束下人,我纵然年岁小,这点事还是做的好的,来人,将程妈妈送入衙门秉公处理。”
程妈妈顿时傻眼了,她以为就算她犯再大的错,也不过是惩罚一番,毕竟她可是世子爷身边的老人了,可宋朝夕竟然这样狠,竟要把她送入衙门,衙门那种地方她进去了还有命活着出来程妈妈哭喊哀嚎,想叫容恒替自己求情,可容恒虽则是世子爷,却是宋朝夕名义上的儿子,自古以来,母亲说话哪轮得到儿子插嘴容恒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程妈妈彻底慌了神,她这才意识到,这国公府真正的女主子是谁。
等人走了,宋朝夕才看向郑妈妈,“既然程妈妈走了,就由郑妈妈暂代采买管事一职,若郑妈妈做的好,我会回禀老夫人,正式替你谋了这差事。”
郑妈妈感激不尽,眼泪都要下来了,连连趴在地上,磕头谢恩。
夜凉如水,容恒望向灯光昏暗的湖心小筑,漆黑的夜幕下,湖心小筑如漂浮在水上一般。
容z穿着官袍,远远看到他站在那,他招来梁十一,沉声问“世子爷所为何事”
梁十一觑他一眼,便如实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一禀报了,容z闻言,沉默不语,只淡淡地蹙眉。
容恒远远听到脚步声,抬头便见穿着官袍的父亲走近了,夜色沉沉,父亲神色莫辨,容恒慌忙低下头,朝他行礼,却久久没听到父亲免礼的声音了。
夜安静极了,冬日寒凉,偌大的后院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凉风灌入衣袍内,容恒莫名一哆嗦,他忽而后悔自己此番的鲁莽了。此前他觉得宋朝夕惩罚太重了,纵然程妈妈实在过分,可到底是经年的老人了,又这把年岁,惩罚一番便算了,衙门那地方是人待的程妈妈这个年纪去了还能活着回来他不懂宋朝夕年纪轻轻为何这般冷酷,油盐不进便罢了,还嫌弃他软弱,容恒实在劝不了她才想到来找父亲的。
“父亲。”
容z撩起披风,淡淡地应了一声,“找我何事”
父亲声音很淡,容恒忽而想到,自小到大,父亲说话都只是这般,仿佛天塌了都不能叫他慌乱分毫,如此想来,他比起父亲实在是差远了,可程妈妈已经被送入大牢,实在等不得了。
“父亲,程妈妈犯了事被母亲送去衙门,可程妈妈是经年的老人儿了,亦陪伴儿子多年,儿子早已把程妈妈当成家人,儿子恳请父亲劝劝母亲,让母亲手下留情,就放了程妈妈吧”
容恒说完,却久久不见父亲出声,不免有些慌乱。
容z淡淡地注视着他,神色威严冷肃,“我问你,程妈妈错没错”
容恒低声应道“错了。”
“我再问你,你母亲的惩罚可有任何问题”
容恒只能硬着头皮回“没有。”
“既然你母亲没有惩罚错,你又是为了什么来找我”
容z毕竟是上位者,又有父亲的威严在,短短几句话便让容恒冷汗涔涔。容恒自小便怕他,如今被他几句话问的说不出话来,是啊,以程妈妈贪的钱,送她去衙门已经算轻了,宋朝夕作为主子,惩罚一个奴才没有任何问题。
他还要说话被容z抬手拦住,容z比容恒高一些,他俯视着在他面前一向拘谨内敛的儿子,沉声说“你母亲不过是处罚一个下人,你认为她手段过火,你可知若是由我来处理,我不会像你母亲这般,证据确凿,还得让你满意才把人打发了。我会直接叫人把程妈妈拖下去打死算了,不过是一个下人,主子要惩罚下人纵然是冤枉了又如何你倒是能耐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因为一个下人,敢来我面前说你母亲的不是。”
他语气并不算差,可容恒却听得汗都下来了,他没有告状的意思,只是想替程妈妈求情,之前他还觉得宋朝夕惩罚过重,如今听父亲一说,忽而又觉得自己实在没立场。
容恒垂头,满腔求情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是儿子僭越了,儿子不该不孝,不该因为一个奴才质疑母亲。”
“你知道便好,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认不认她不要紧,你只需记得,她是你母亲。”
容z话音刚落,便听到风吹披风的声音,阴暗的游廊里,昏黄的灯笼渐渐靠近,宋朝夕红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似乎已经准备歇息了,长发披散,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触目惊心。
宋朝夕蹙眉,靠近后打量容z许久,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责怪,“国公爷你说话不算数”
容恒心中一惊,他从未看到有人敢这样对父亲,纵然是从前母亲在时,她也不敢这样。自古以来,女子崇拜男子,以夫为天,宋朝夕倒好,竟然敢对父亲流露出这等情绪来,她难道不知道女子要三从四德吗她这样哪有一点主母的样子更怪异的,面对他时严肃威严的父亲,竟然也没有方才的冷凝。
容z拨动着串珠,笑笑,“不过是迟回来一次,你就这般瞪着我”
宋朝夕翻了个白眼,把容恒眼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