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湫扭过头根本不去看他, 只是耳廓悄无声息爬上一抹微红。
“我我想去看娘亲。”她微微蹙眉。
男人神色未变, 薄唇微启, “宫外人多眼杂, 明日我会让人将楚夫人接进宫。”
就算自己偷偷去看娘亲也难免不会被人发现,接进宫的确要方便许多, 毕竟还有赫连策这个挡箭牌在。
思及此处,楚湫不由轻轻看了他眼,“多谢皇上。”
他倾身凑了过去, 目光灼灼,“你的谢只有口头上的”
女子不自觉往后靠,扭过头眼明眸闪烁不定,“臣妾”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他忽然握住桌上那只白皙的小手, 眸光暗沉,“日后唤朕名字。”
指尖动了动, 她还是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烛光下小脸上布满红霞,紧紧抿着唇一言未发。
定定的凝视着她, 赫连策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声音清淡,“你父亲一事并非朕不愿多言, 时候到了朕必定会为你楚家洗清冤屈, 但朕也不愿欺瞒你, 你父亲的死, 朕的确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楚湫眼神一变,烛火忽暗忽明打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那双黑眸中的确带着抹愧疚,她顿了顿,神色复杂。
“我父亲的死是否与刘家有关”她目光清明。
不愿对上她的视线,赫连策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忽然出声,“你早些休息,朕走了。”
他脚步稳健,却带着抹停滞,出了内殿,外面的王德全立马跟了上来,可见他们皇上脸色并不怎么好,当下也不敢多言。
宫人们远远跟在身后,男人双手负后目光幽深的望着前路,语气复杂,“朕或许不该瞒她。”
“皇上何须自责,此事本就与您无关,而且楚丞相那事如此复杂,说怪谁也不对,等真相大明那日,楚小姐定会理解您的苦衷。”王德全认真道。
赫连策嗤笑一声,并未多言。
见男人一步一步离去,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屋内,楚湫扭过头眼中弥漫着一抹湿润,可想而知,必定是刘家设计谋害了她爹,因为太后,赫连策自是只能一直隐瞒,甚至不惜把错往身上揽。
刘家仗着太后肆意妄为,赫连策必定想动手除了这个祸患,不过是顾忌着太后一直不忍下手,既是如此,那她便只能再添一把火了。
“主子,您刚刚怎么不留着皇上”
紫意忽然一脸不解的走了进来,懊恼自己刚刚居然睡着了,连皇上进去了都未发现。
楚湫神色未变,慢慢打开那个盒子,“此事你不必多管。”
闻言,紫意小脸上有些欲言又止,可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瞬间双眼一瞪,“这这是凤印”
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半块凤身宝印,楚湫一时间也愣了愣,不禁手心微紧,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
另外半块在德妃那,掌管后宫只有两块一起才算名正言顺,也只有皇后才能拥有整个凤印,这样才可以调动整个后宫的禁军。
“这皇上对主子可真好。”紫意不敢置信的望着盒子里的那块凤印,整个人都痴了,别人争破头的东西,自家主子什么都没做就得到手了。
“花怜的身子如何了”
楚湫盖上盒子,起身往寝殿那头走,后面的紫意连忙跟上去替她更衣,“花怜姐姐的身子已经大好,日日都喊着要来服侍主子,不过奴婢见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便让她多歇息几日了。”
“她若喜欢那便让她过来,终究我身边也没什么事,累不着她。”
解下外衫,楚湫上了床榻,心想着桃儿走了,此时花怜倒是可以重用,反正她的家人都在宫外,有李齐看着,应该不会出乱子。
吹灭了蜡烛,紫意也跟着退了下去,整个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月朗星稀,夜仿佛才刚刚开始。
次日楚湫是被九歌叫醒的,若是无事她们必定不会打扰她休息,仔细一听,才知是德妃过来了。
梳洗完后,一到内殿便见一个身着湖蓝色宫裙模样端庄秀丽的女子在那里抿着茶,许是看到她过来,立马起身迎上前福了一身,“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楚湫上前虚扶了她一把,淡淡一笑,“还未正式册封,德妃姐姐太过客气。”
“哪里哪里,都是迟早的事,早知贵妃娘娘还在歇息,臣妾便不那么早过来了。”
德妃自责似的嗔怪一声,继而又看向后面的宫女,“兰玉,快把东西拿过来。”
楚湫神色平静的坐在上首,看着宫女递上来的一堆账簿,还有一个小盒子,后面的九歌连忙接了过来。
眼前的女子一袭青色曳地望仙裙,模样俏丽出尘,气质沉静安然,举止落落大方端庄有度,一点也看不出乡野出身,德妃若有所思的扫了她眼,忽然笑眯眯的上前,“这些都是各宫的账簿,若是有什么缺漏或者不解的,贵妃娘娘大可差人来问臣妾。”
楚湫随手打开那个盒子,见里面赫然躺着另外半块凤印,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