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辉本来是出门理豆角的,不知怎么,就被少年夺取了竹筐,她想伸手去抢的时候,被他压在了墙上。
少年一手撑着墙,一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低下头吻了起来。
那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感觉,明月辉呼吸不过来了,也推不开他,只得揪着他的衣领,默默承受着他的欺负。
一吻之后,她气喘吁吁地瞧着他。
“鸭子,我的好妹妹。”少年不要脸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将他的鬓发绕了一圈又一圈,“我已经跟干娘提亲了,你就等着我八台大轿娶了你吧。”
“我们”明月辉涨红了脸。
“我们不是兄妹,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呀”少年低下头来,轻轻又轻啄了下她的额头,“以前是兄妹之爱,现在是男女之爱,鸭子我分得清,我一直一直分得清。”
阿奴哥哥的眼睛里流露的色彩,她太熟悉了,她曾经在司马沅眼睛里看到过。
她其实有点分不清对阿奴哥哥的感情的,和司马沅不同,对于司马沅,她是有心动的,那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缱绻,那日复一日的吵架和分离,还有那些不可言说的肢体相交
而对阿奴哥哥,一碰到他,她的心便湿了。
是柔软的,一点也硬不起来了。
她喜欢阿奴哥哥,分不清那是不是爱,她只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想让他伤心。
这是她最重要的阿奴哥哥,是她继她的父母后,最在意最关怀的人。
这已经不是一个游戏了,她真真正正又长大了一次,这一次,她不再像现实中那样被双双离世的父母抛弃,辗转了多地,就像没有根的浮萍一样。
这一次,有她的阿奴哥哥。
无论风筝飞多远,线在她手上,她的阿奴哥哥都会飞回来找她。
阿奴哥哥,是不会弄丢她的。
其实她是清醒的,明知道以后的结局的,在那个已知的未来,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
她可以推开他的,狠心地告诉他,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
可她又害怕伤害他,就连短暂的、微小的伤害也怕
“阿奴哥哥,我们不可以的”她低着头,小小声道手被他牵着,牢牢拽在自己的大手里,明月辉怎么甩也甩不开。
那声音跟蚊子叫一般,阿奴听不到,也不愿意听到。
接下来的几年,阿奴北抗鲜卑,西拒龟兹、西凉,震慑边疆,让敌人不再环伺,令大梁人安居乐业,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功勋。
他亦在韩知帮助下,节节高升,小小年纪以武将之姿封王拜相。
对于他的极速成长,世家倒没有太过反感。
对于他们来说,如今朝廷最大的威胁不是战神沈南风,而是妄想独掌朝事的皇后莫唤云。
这个女人野心勃勃又降伏得住哀帝,既有莫家支持又把持了整个中书省。
所以他们把沈南风当作了对付莫唤云的一枚棋子。
他们乐于赋予这枚棋子无上的荣誉,同样,把他生生拉到了云皇后的对立面。
阿奴拜封大将军的那一年,云皇后拟了一道圣旨,命令阿奴携家眷回到洛阳。
自吴王翎的蠢事败露之后,云皇后便再也无法控制韩知与阿奴了,她深恨二人阻碍她的大业,又无法对付他们,只好用升迁的方式让他们从边疆回来。
阿奴与韩知大叔都清楚,此去便是鸿门宴,可他们不得不去。
就在他们前去的前几日,州牧府办了一个小小的婚礼,参加的人不多,不过兵府的人与一些沙罗街的老熟人。
婚礼双方并不是阿奴与明月辉,而是韩知大叔与贺娘子。
席上,韩知大叔牵起了贺娘子的手,贺娘子有些娇羞地捶打了一番他。
边境的儿女就是这般洒脱,贺娘子说入籍,便入了韩家的籍。
这番嫁过去,是明月辉劝她的。
因为明月辉记得,再之前的历史里,她所看到的贺娘子一直一直没有再嫁过。
她想确定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改变未来。
她又害怕着,害怕未来变得面目全非,她找不到回溯前的那些人了
她不确定,原定历史里的韩知是不是死在了吴王翎的鸿门宴里,至少这一次,贺娘子再度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说起贺娘子与韩知的感情,起源得很早,却落地得很晚。
贺娘子是在龟兹一役中,才终于开窍地明白了韩知对她的感情的。
其实韩知在很早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那时贺娘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边境少女,而韩知则是一个少年伍长,他有一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
在某一次混战里,韩知人揎下马,胸膛插了一根铁矛。
战场上血肉横飞、尸横遍野,人人都以为韩知死了,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人,还留着一口气。
韩知是绝望的,他活着,可他知道,自己注定会死。
没有人来救他,没有人
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