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地朝塔楼顶上走去。
他是神早在十几年前就选定的祭品,于是在十几年后,他也应当走上既定的道路。
爱德华是清醒的,只不过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只能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朝上走,无数次重复着童年的噩梦。
他将看到母亲惨烈的尸体,看到神,看到他永远无法到达的卡尔克萨。
上一次有伊莎贝拉舍弃了性命推开他,这一次
一把黑伞牢牢挡在了他的面前,身披黑色披风的守夜人绕过他,牢牢将他挡在了自己身后,代替他走上了塔顶。
看着那道背影,小王子碧绿色的眼睛剧烈震颤,有泪水不自觉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爱德华想开口,但是他的身体却只能牢牢被阴影钉在原地。
黄衣之王漂浮在空中,祂的身躯实际上极为庞大,但不过因为这是一段近乎于记忆的夹缝,于是祂特意只在塔顶现出身形。
祂没有脸庞,兜帽下原本应该是脸庞的地方全部都化作了幽深不见底的黑暗。
神的一举一动都极尽优雅,但祂的身后依然盘旋着无数恐怖而邪恶的触手,仿佛还能看到遥远星辰的亮光。
不管看上去多么光明圣洁,实际上祂依然是位不折不扣的邪神。
按理来说,直视一位邪神,宗衍应该立即发疯才是。
但他好歹也是和阿撒托斯精神链接过的存在,甚至还在夹缝中窥见了犹格索托斯的真容,仅仅是旧日支配者,还不足以让宗衍产生什么不良反应。
但也仅仅是不发疯了,如果一旦惹得邪神不悦,十个宗衍都不够面前这位邪神打。
黄衣之王属于相当强大的旧日支配者,和死亡行者那种在旧日支配者里垫底的存在不同,祂的本体被封印在昴宿星团恒星昴宿增九的行星上,仅仅是在人间的分身都足以轻而易举毁灭一座城市。
“日安,阁下。”
守夜人摘下礼貌,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用缎带束起的灰色长发滑落到胸口,也遮住了他冷汗涔涔的指尖。
“直视吾的真容而不疯狂的存在,作为人类,你很不错。”
有远古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响起,仿佛生物荟萃的终极声响,回荡在天地间。不,不能说是声音,更多的像是高维存在向低维存在脑海中的直接投影。
“不过,既然不想交出祭品,那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有一节庞大的,枯槁而邪恶的不可名状之手从黄袍之下探出,悬浮到了空中,邪神的声音在他精神里下着最后的蛊惑。
“握住祂。”
“谨遵您的命令。”
守夜人没有片刻迟疑,他褪去了手上的黑手套,缓慢而坚定的,同那节触手相触。
刹那间,无数的尖叫和战栗顺着这节躯干涌入了他的神识里,破碎而狂暴的席卷着他的灵魂,想要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疯狂深渊。
宗衍低下头去,那种缓慢拉扯的窒息感几欲让他迷失在浩瀚而邪恶的气息中,他身上的风衣和灰色的长发被猎猎掀起,下一刻又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
他的守夜人被动解除。原本站立在塔楼,手持黑伞的雾都贵族摇身一变,成为了身穿衬衣的,普普通通的黑发少年。
但宗衍依旧没有松手,即使脸庞上满是晶莹的汗珠,神色狼狈无比,他也依然紧紧攥着神明的手,反而在飓风中,顶着莫大的压力,抬起眼眸,直视邪神兜帽之内的面容。
那双眼眸,比之宇宙中最为璀璨的星辰还要闪亮,内里充满着不屈的光芒,点燃了灵魂深处的火焰。
就连身披黄袍的邪神,也不免为这样的光芒侧目。
霎时间,天地都被按下了静止符。
宗衍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摇摇欲坠。
“吾名为哈斯塔,吾赐予你知晓的权力。”
身披黄袍的邪神似乎微微一笑“你取悦了神,神理应赐予你奖励。”
虚空中,不可名状之物直直按在了宗衍的额心。
“你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很好。”
披着白大褂的黑皮医生笑了,这笑容充满兴味。
塔维尔冷冷打开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奈亚拉托提普就被他扔到了北冰洋的深海里。
“啊呀呀,不愧是时间与空间之主。”
“仅仅是为了一个信徒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奈亚拉托提普喃喃自语,笑容越发扩大。
被扔到深海之中的邪神感慨了一声,无数扭曲的阴影从他身后破体而出,卷集着北冰洋的冷流,肆意地在这近乎黑暗的无光海域里伸展着人类绝对无法观察到的可怕躯干。
如果有人得以看到这一幕,那他们一定会就此陷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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