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样,知道跟你相比,地位势力那是云泥之别,任谁都觉着是她高攀了您。她受了委屈,自己一个人闷声不语,不会自己争辩,更不会对我们讲,因为说出来没用,我们哪敢来找您麻烦,又能怎么替她撑腰”
“这回她去京城,路上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可回来后她决定重新跟您在一起。可是,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在一起吧她在等什么,她想要什么,我们不知道,您不能不知道啊。您既然说,是想接她回来的,那您接她回来干嘛伺候您,伺候孩子您家里头能伺候的人还少吗您又是为什么想接她回家啊你们两个,真是让人头疼,让人怎么想不通啊。我今儿个,今儿个真是自个儿实在快憋疯了,才鼓起勇气上门儿,问一句您的打算。您竟然问我,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见我真是我们乡下人,没您这么多心思啊,若是我自个儿,我瞧上的人,要么就自己知道配不上,远远地别耽搁人家,要么就努力挣钱,备上聘礼把人家好好娶回家。您这么个玩法,这个活法,我真是不明白,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何苦整晚整晚睡不着觉,何苦忧心我这妹妹怕她受伤”
陈兴边哭边仰头把酒灌入喉咙。
挽不回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说过是什么。来时想好的那些苦劝、哭求、或是替妹妹要挣些什么的话,好像一句也没说出来。
赵晋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
他站起身,道了声“失陪”。
富人家的讲究,吃个饭中途也要去更衣,陈兴摇摇晃晃站起身,想拉住他袖子跟他继续讲明白。赵晋寒着脸,给福喜打个眼色,后者上前搀住陈兴,道“陈大爷,您酒多了,小人扶您去洗洗脸换个衣裳。”
赵晋走到自己的居室,解了领扣坐在榻沿上。
他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陈兴那些话。
陈兴醉了,说话颠三倒四不明不白,可从那些难以辨认的词句中,他还是听懂了不少。
为什么她不与他回家,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一向混日子过,许多事没想通,也没想到。
他没想过陈柔要什么。
不仅仅是他低声下气求个原宥就够了。
不是准许她瞧安安、准许她依旧做生意就够了。
她可能会害怕,觉得不安定,也不踏实。她怕这样的日子不过是一时欣喜,不能长久
她是这样想的吗
他其实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永远能这么哄着她不变。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觉着渴望有她有安安的日子,于是屈从于自己的想法就那么做了。
他没想过更深层更长远的,他只想及时行乐,不留遗憾,就够了。
但对一个正经女人来说,这显然是场输不起的博弈。不是三两天短暂的欢实就能泯灭对无知的未来的恐惧。
他开始思索一些,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以后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以后。
赵晋仰靠在榻沿上,抬手遮住眼睛。
昏暗的房中没有点灯。
他心里也是沉寂不明,说不出的重。
他扬唇笑了下,觉得有点讽刺。
作为一个游戏人生的纨绔,他竟被陈兴三言两语说得愧疚起来。
还真有点愧疚。
他太自私,为自己想的多,为别人想的少。
六月是无言的闷热。日子像流水般静静淌过。午后柜台的阴影里,柔儿在算账。
这两个月盈利状况好起来,店里多请了两个绣娘帮忙,开业一年多,绣云坊终于走上正轨。
有孔绣娘这么个好师傅手把手的教导,加上她在京城学的手艺,再有金凤给她打得基础牢固,如今她也算能出师,能接些杂难的急活儿了。
门前有个人犹豫着,已经徘徊了许久,不知该不该进来。
店里打杂的小丫头悄声凑到柔儿身边,道“陈姐姐,门口那妇人打了好几个转了,像是有事儿。”
柔儿抬头瞧过去,登时一怔。
是萧氏。
欹县的铺子分家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会突然找上门,难道是铺子出了什么事
柔儿瞧了眼天色,正午日头耀眼,这时候多半客不多,她阖上账本吩咐小丫头,“把她请进来吧,说什么话进来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