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被人攥住手腕,柔儿只是怔怔抬起头。赵晋背对着她,走得很急很快,她脚步踉跄,全靠他拉扯着朝外走。
一路无言穿过庭院、花园、前厅、角门,门前候着匹棕色的马,赵晋把她抱上去,跟着翻身而上,拥着她提了提缰绳,马匹飞速奔了开去。
雪花纷乱,寒风如刀,柔儿几次睁开眼,只见街边的树影飞速倒退。
到了月牙胡同,小院大门紧锁,赵晋踢开门,把四姨娘留下守院子的人都喝出去。
金凤跟发财等人这会儿才敢从屋里出来,赵晋把柔儿按坐在炕上,掀开她袖子,瞧了瞧她手腕上的瘀伤,命金凤去拿药油。
金凤蹲下身正欲给柔儿抹药,赵晋横过手臂道“我来。”
他掌心滚烫,将药油揉开,敷在她创面上。
柔儿身子发僵,想把胳膊抽回来,赵晋察觉她动作,抬眼横她“别动。”
药油渗进皮肤,觉出丝丝缕缕的疼,痛感其实很微弱,在柔儿能承受的范围内。也许是受的惊吓太多,也许是心里的委屈装不下了,她明明不想哭,也不觉得疼,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赵晋瞥见才涂了药的滑嫩手腕上落了两点水珠。他抬头瞥她,扣住她小脸笑道“怎么,爷亲自服侍你,你倒还委屈上了是怪爷去迟了今儿跟几个狗官吃酒,着实走不开。”
见她抽抽噎噎哭得可怜,坐到她身边把她抱到腿上,“傻妮子,这点事就受不了,你怎么跟我”
抬手抹掉柔儿脸颊的泪珠,灯下瞧这姑娘,比刚买来时不知好看多少倍。要紧胜在年轻,虽不若家里头几个女人白细,可这份儿不知人事的羞赧稚嫩,就比那些惯识风月的新鲜。
虽在四姨娘那惹了点不痛快,但生意上的事有不小的收获,他心情倒还好,也拉得下身段,愿意哄哄怀里这傻姑娘。
早年四姨娘不这么混账的时候,他也一般舍得说甜言蜜语哄。男女之间,快快活活总比苦大仇深冷眼相对强,哪怕虚情假意,能得一时欢愉也是不赖的。
此刻姑娘眼皮微肿,眸子里头漫着水汽,扁着嘴要哭不哭,头发也乱了,赵晋一时意动,也顾不上她委屈不委屈,凑近衔住一片鲜美的唇瓣,手掌一推,把她按在炕里头。
金凤忙避出去,关上门的一瞬,听见姑娘娇娇“哎”了一声。
像是疼,像是无奈,透着点欲拒还迎似的意味。
赵晋也知自己孟浪了,好像酒意这会儿才上头。才亲了几下就忙不迭入。
姑娘满脸通红,眼泪还未干,眸子里水盈盈倒映着火点。她担心自己的狼狈落进他眼底,捂着脸要转过身避开他探视。
赵晋又从背后爬上来,勾着她窄窄的肩膀,含着她圆润的耳垂低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个样儿”
柔儿怔了下才意会过来,猛摇头,捂着脸道“才不是。”
“不是,你扭过来干什么”
“我我”
“喜欢就喜欢,别忍着,叫爷听听声儿嗯,小嗓子不赖”
洗了澡,柔儿慢吞吞从净房出来。
赵晋身上披着外袍,里衣也没穿,半倚在帐子里,朝她招手。
柔儿垂了垂眼睛,想到适才,脸颊又浮起两团红晕。羞答答走过去,被男人展臂一捞,抱到怀里头。
柔儿枕着他臂弯,小手自觉地环住他腰。
赵晋抚了抚她的头发,问她“还委屈不委屈”
柔儿抿了下唇,又怎敢说真话,乖巧的摇了摇头。
她乖得猫儿似的,窝在他怀里,真像个不能自保的小动物。
赵晋在她光洁的额上亲了一口,低声道“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衣裳、首饰”他向来对人大方,伺候得他尽兴,自然更要赏。
柔儿想了想,眸光一亮,坐直了身子,“爷,我不要东西,我想回趟家,成不成”
赵晋动作一顿,眉头轻挑,“回水南乡”
柔儿早盼着能瞧瞧爹娘了,之前觉得自己不得宠不敢提,今儿他有几分想替家里的女人补偿她的意思,她又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连连点头,小手揪住赵晋身上披的衣裳,“我就回去瞧一眼,一早走,小半日就回,成吗”
赵晋垂下眼,似在思考。柔儿心里着急,忍不住凑近了,嘴唇贴在男人脸侧,乖觉地亲了一口,“爷”
赵晋抬起脸,朝前一扑,将她重新扑到了底下,“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
柔儿眼底一丝害怕也无,什么姨娘太太,什么委屈欺辱,此刻全不在她心底,若是能回趟家,瞧瞧爹娘,她受再多苦也值。
初时她婉转承欢,其实心底还闷闷的满是委屈。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盼他能答应,让她回去。
赵晋到底是应了,命发财回去要了辆车,叫金凤跟另两个粗使丫头都跟着,载着半车点心布匹茶叶皮毛回家去。
没过多久,有个眼生的小厮溜进了青山楼二楼雅间。
窗畔坐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束着墨玉簪,半披着头发,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