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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下就红了,你个姑娘家都没脸红呢,他倒先不好意思了。”

顾沅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在他们跟前不声不响,在我面前,一张小嘴就没停过。”

“好好好,不说了。”卢娇月眯眼笑,上前挽住她的手,“咱们快回你的院子吧,我有些饿了。”

这边两人往溪兰院去,另一头顾渠将文明晏送到门口。

眼角余光瞥见文明晏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顾渠抬手放在唇边,重重的咳了一声。

文明晏晃过神,看向顾渠,“清许兄,你嗓子不舒服么”

顾渠扯了扯嘴角,心说幸好这小子只有在妹妹面前才这般傻愣愣的,若是考场上也这般迟钝,哪里能考上榜眼

他正了正神色,目光如炬的盯着文明晏,“慎禹,你如今已经金榜题名了,打算何时洞房花烛夜啊”

文明晏怔了怔,须臾,他清俊脸庞微红,轻声道,“我考中那日便与家母提了此事。她近日正在物色合适的媒人上门提亲,应当快了。”

顾渠笑了笑,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我可一直盼着你做我妹婿呢。”

妹婿这个词,听得文明晏心口一阵熨帖。

一想到再过不久,他就能正式向心上人提亲,他只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些。

东宫,紫霄殿。

裴元彻刚一踏入殿中,就见五公主盘腿坐在暖榻上吃糖蒸酥酪。

见他回来,五公主忙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扭头打着招呼,“皇兄,你可算回来,我都等你好久天爷呐,你的额头怎么伤了”

裴元彻往榻边走去,掀起袍摆坐下,语气淡淡道,“没事。”

五公主柳眉拧在一起,盯着他肿起来的额角,担忧道,“还说没事,这么一个包,又红又肿的。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呀”

裴元彻垂下眼,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散漫道,“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柱子。”

五公主,“”

她觉得皇兄是在诓她,可她拿不出证据。

“你都这么大的人,走路还能撞柱子”五公主一脸无语,倒也没继续追问,扭头瞪向李贵,“你还愣着作甚,赶紧去请御医来呀,明日皇兄还得上朝的,这样子要是让父皇和朝臣看见,指不定怎么编排他呢。”

李贵弯腰,赔着笑道,“五公主莫着急,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

五公主道,“那你带其他人下去,本公主要与皇兄单独说会儿话。”

李贵没动,只抬起眼皮,看向太子。

见太子不紧不慢喝着茶,李贵心下也有数,挥了挥手,带着殿内伺候的一众宫人退下。

庄严华美的大殿内很快静了下来。

裴元彻放下茶杯,看见五公主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漫不经心道,“又是谁招惹你了”

“哼,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说你,上个月坠马,伤得那么严重,流了那么多血,好不容易醒过来也不好好休养,尽日往外跑。今日出去一趟,又带了伤回来你怎么半点不让我省心”

五公主越说越气,拿一双圆眼睛瞪着裴元彻,脸颊气呼呼的鼓起。

裴元彻看着眼前年方十五的景阳,这时的她,是这样天真活泼,眸光如山间泉水般清澈,无忧无虑。

可按照前世的发展,再过两年,父皇会病重薨逝,他作为太子,虽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却更像是崔家操纵的傀儡,处处受到掣肘。

后来,他蛰伏着,精心密谋了两年,总算掰倒崔家。可没过多久,各地蠢蠢欲动的藩王带着兵马攻入长安,试图篡位。

朝中崔家余孽尚未肃清,外面又来了叛军,腹背受敌,情况一时变得极不乐观。

就在这时,景阳站了出来。

她自请嫁去陇西,给陇西谢国公当续弦

谢国公谢纶,三岁丧母,十五岁丧父,十六岁奔赴沙场打仗杀敌,立下赫赫军功,二十五岁便手握陇西八十万大军,战神威名赫赫,可止小儿夜啼。

战事平息后,他定下一门婚事,不曾想新娘子过门第一晚,就突然暴毙。

一时间,谢纶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的名声,传得沸沸扬扬。

之后,谢纶一直没再娶,就算他已然年近二十八,膝下无一子嗣,他也丝毫不急。

这谢纶实在邪门,裴元彻不知道景阳嫁过去会是个什么光景,坚决不同意。

可景阳坚持要嫁,虽然她嘴上说着是因为陆小侯爷另娶她人,她心灰意冷,再不相信爱情了,但裴元彻清楚,妹妹这是用婚姻笼络陇西,给他添势。

景阳嫁人的时候,刚满十七。

出嫁那日,她凤冠霞帔,嫁衣如火,那双眼睛不再清澈天真,而是一下子长大般,成熟又坚定。

记忆中的杏眼,渐渐地与眼前这双杏眼重合

“皇兄,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五公主不高兴的噘着嘴。

“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