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档子事,顾沅也没心情继续玩乐,稍作收拾,便坐上回程的马车。
车上燃着清雅的熏香,顾沅靠坐在窗边,单手撑着额头,兀自出神。
卢娇月给她倒了杯酽酽的茶,轻声道,“沅沅,你别担心了。我觉着太子殿下人挺不错的,他既然将风筝还给你,定然不会再为此事计较。”
顾沅接过茶杯,有些无奈的摇头道,“你说这叫什么事,这风筝早不断晚不断,偏偏那个时候断,断就算了,还正好砸中了太子唔,他也是倒霉。”
“可不是嘛,这运道真是没谁了。”卢娇月咂舌,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凝眸看向顾沅,“话说回来,这小半个月咱们竟然与太子遇上了两回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顾沅对上她欲言又止的目光,“月娘,你有话就说。”
“沅沅,太子殿下是不是看上你了”
顾沅瞠目,脱口而出,“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自打你病好后,你通共就出了两回府,偏偏这两回都与太子遇上了,何时长安城变得这么小了这真的是巧合从前那些爱慕你的世家子弟,不也常常搞这些偶遇么。”
卢娇月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定定的看向顾沅那张白嫩娇媚的脸,“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长得这般好看,太子爱慕你实属正常”
顾沅本就为着今日的“偶遇”而心思纷乱,如今听卢娇月这般说,一颗心更乱了。
最要命的是,脑海中还不合时宜的浮现不久前那个古怪旖旎的梦。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抿了抿唇,打断卢娇月的话,“月娘,我都是快定亲的人了,你可别乱猜了。”
卢娇月见她态度严肃起来,也不再说这个,笑吟吟的将话题引到文明晏身上。
说话间,马车也回了永平侯府。
两个小姑娘手挽手,沿着抄手游廊说笑,穿过一扇月洞门时,打眼就见两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迎面走来。
右边那个穿褐红色长袍,腰系明蓝色香囊的英武男子,是永平侯府嫡长子,顾沅的亲哥哥顾渠。他今年二十有五,现任长安府正四品折冲都尉,今日他虽未穿那套绣着猛虎补子的官服,可周身那份凛然正气却是遮都遮不住,官威甚重。
左侧那位穿着绀青色文士袍的年轻郎君,白净面庞,眉眼斯文,一阵浓浓的书卷气息,正是顾沅和卢娇月聊了一路的文明晏。
几人相见,皆是一怔。
卢娇月小声咕哝道,“看来背后果然说不得人,这才进门就碰到了。”
“你还说呢,我看你刚在车上说得挺高兴的。”顾沅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
待顾渠和文明晏走到跟前,她也整理好了表情,优雅有礼的与他们见礼,“哥哥,文哥哥。”
顾渠看了一眼丫鬟手中拿的风筝,浓眉扬起,朗声道,“沅沅,月娘,你们出去放风筝了难得出去一趟,怎么不多玩些时辰,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沅轻声答道,“已经玩了挺久,觉着累了就回来了。”
闻言,顾渠点点头,“也是,你病才好没多久,还是得多歇息。”
说完,他抬手拍了一下文明晏的肩膀,状似无意道,“慎禹最近得了一副池越子的字帖,特地送来给我欣赏我记得沅沅你也很喜欢池越子的字帖是吧正好我近日公务繁忙,抽不出空研读,不如我晚上派人给你送去,你先练着。”
池越子是大渊朝有名的书法大家,顾沅最喜他的狂草,游龙走凤,恣意潇洒,平日一得空就会临摹学习。
现在听到有新的字帖,她眼睛一亮,颔首应下,“好啊,哥哥可别忘了。”
她又偏过头去看文明晏,浅笑道,“都是托文哥哥的福。”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又即将成为她未来的夫婿,是以顾沅在他面前不像对其他外男那般生分,一向都大大方方,很是自然。
文明晏看向眼前袅娜纤巧,巧笑倩兮的小姑娘,心头一热,她太过美好明艳,他一时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她。
他低着头,嘴上一叠声说着“不必客气”,又忍不住关怀道,“沅妹妹,你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文哥哥关心,我身子已经恢复了,能吃能喝,还能放风筝玩。”
文明晏松口气,白净的脸庞上露出放心的笑容来,“那就好。”
顾沅弯起眼眸,乌黑的眼眸清澈如水,“文哥哥高中榜眼,我还没好好恭贺你呢。第一次下场就能取得这般好名次,你真是了不起。”
文明晏笑得腼腆,谦逊摇头道,“功名只是个开始,学无止境,待明日进了翰林院,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呢。”
“文哥哥你有这份锐意进取的心,定会前途无量的。”顾沅道。
两人到底是未婚男女,杵在半路上聊太多也不好,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各自分开。
绕过一处竹石盆景,卢娇月回首望了望,确定离远了后,才掩着唇朝顾沅笑道,“沅沅,你瞧见了没,你刚才夸了文家哥哥一句了不起,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