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九七七(4 / 6)

郭平却笑了笑,享受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父子俩吃厂里、住厂里,前妻在家,儿子时常自己洗衣服,前妻走了,有时候他没日没夜忙工作,儿子把他的衣服洗的特别干净。

谁好心给他介绍对象,他都礼貌回绝。一个女人把他搞得筋疲力尽,费尽心思跳出火坑,再跳进去,他图什么

马秀秀不死心,汽车厂大门每天傍晚聚集好些孩子,总能在这里找到儿子的身影。告诉儿子继母有多可怕,如何如何残害继子,怂恿儿子回家闹,让他们复婚。

母亲说什么,郭鸣默默无声听着,天色不早了,再不打饭饭就没了,他才挣脱母亲的手跑回家拿饭缸打饭,等爸爸回家吃饭。

“作孽。”

“谁说不是呢”

他们知道郭鸣想马秀秀了,孩子不和任何人玩,每天傍晚蹲在不碍事的地方玩铁皮玩具车,不就是为了等马秀秀么

父母没离婚前,郭鸣躲着母亲,父母离婚后,郭鸣想见母亲,但从没在父亲面前提起过母亲。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看到其他小朋友有母亲相伴,他就是想见见自己的母亲。

同在一个厂里,大家看到郭鸣总是独来独往,让自己的孩子带着郭鸣一起玩。

又是一年春末,张小凡牵着彬彬的手站在楼底下,老男人找来好多人帮忙搬家具。

厂房盖好了,职工楼也盖好了,他们正式离开汽车厂。他们用半年的工资买张育才的家具,不舍上好的家具,还有一个原因,留着当一个念想。故人已走多时,了无音信,睹物思人。

还有三个月,小懒懒就两岁了。可真懒,爬都懒得爬,更别提走了,天天躺在床上像小乌龟一样转圈圈。

汽车厂里的小伙伴两眼泪汪汪和彬彬告别,老大走了,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听不到小喵音叫他们蝈蝈好伤心啊。

“妹妹要记住蝈蝈哦。”

小胖墩白眼里飞出冰刀,直刺兄弟们的心脏,真无耻,学他嗲声嗲气叫妹妹

“蝈蝈”小懒懒欢快地拍手,骨头还是很绵软,借着力趴在车框上,小小的人儿像一个粉嫩的棉花糖,脑门上稀疏的趴着几根打着卷儿的细黄毛。

小男生们和小懒懒亲昵了一会儿,扬言谁敢欺负她,抱上哥哥们的大名,准把他们吓得屁股尿流。

这得益于彬彬教的好,有意无意和他们灌输保护妹妹人人有责。

离别总是让人断肠。

家具全搬到大卡车,廖安西和工厂里的人告别,带着妻女、彬彬坐在小汽车走在前面,大卡车跟在后面。

两个孩子伸出头难舍难分和伙伴们告别,“有时间我会回来找你们玩。”

“记得带会跑的玩具车。”

“多带几辆。”

孩子们听家长说会跑的玩具车是吊扇厂制造,老大住到吊扇厂,想拿多少辆就有多少辆。

“”彬彬头缩回汽车里,看着一群笑的和白痴一样的兄弟,不想理他们,感情自己还没有玩具汽车重要。

当汽车启动,他忍不住又伸出头去和小伙伴们告别,直到看不见他们,才把头埋进叔叔的怀里。

吊扇厂占地面积算得上全市第二大工厂,廖安西的建议被上级采纳。

当前国内时常物资匮乏,种类少,正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丰富物资种类,上面当然不会阻挠。

由吊扇厂和铁皮玩具厂合作研发的电动玩具车正在测试阶段,不出意外的话,夏末能面世。

经过一年的努力,能用的起电的人家百分之六十已经装上吊扇,马上又到盛夏,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制造吊扇。

廖安西的思绪拉回现实,家具什么已经被摆好了,他递给每个人一包红喜烟。

“副厂长,不用这么客气,”说着猴急的把烟装进口袋里,“你只要带领我们多制造出新产品,让我们搬山都可以。”

廖安西笑骂他们一声,又给他们每人一包红糖,也不留他们,别耽搁他们安排媳妇到市。

他们嬉皮笑脸离去,家家户户都搬新家,乔迁之喜聚在一起吃,晚上食堂烧了排骨、红烧肉、红烧鱼庆祝大家搬新家,每人都喝了一点酒。

忙碌了一天,夫妻俩安顿好闺女,彬彬早就自己爬到床上睡着了。

晚风清爽,俩人坐在阳台上聊天。

“都四个月了,姐害喜还是很厉害。”廖安西带闺女去看医生,询问害喜的事,医生说正常反应。

本来他们和老家人商量好了,接母亲到市里住,姐突然检查出怀孕,吃了就吐,母亲哪能放心来,留在家里照顾姐。

孕吐,张小凡也没有破解办法,只能多买一些营养品寄回老家。她想了一下,提议道,“实在不行,让姐夫请假带姐来看看。”

廖安西嗯了一声,开始头疼他家懒闺女,快到两周岁,你不用好吃的诱惑她,娇气包爬都懒得爬。

俩人集体叹气,对家里的懒闺女没辙,好歹送到医院,医生给看病了,俩口子为此高兴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