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她性子太冒,很多事忍一忍总有人出面,何必冲最前头。”
钱玉嫃更像她爹,她爹不爱闹,但做事果决得很。相比较而言,她娘乔氏圆融一些,关上门还算真实,走出去她一不冒尖二不轻易得罪人。
会这样都原因。
乔氏娘家无靠,她女儿钱玉嫃则不同,钱玉嫃自幼得宠,没什么她不敢的。
曹氏想到唐家荒凉破败的样子,又想到小姑这还不死心,估摸往后有得折腾。她一哆嗦,生怕不幸让侄女言中,万一她打着娘家兄弟的名号做了什么,到那时岂不是被逼都得出面解决
“我再同老爷说说,他要是管不了这妹妹,就必须得划断关系别让她拖累了我儿我女”曹氏打算好了,又抓住弟妹的手腕子,“你也跟炳坤说说,让他们兄弟同进退才是。”
将事情说明白了,伯娘也没多待,她风风火火赶回去做安排了。
她前脚走,钱玉嫃后脚就要开溜,却被当娘的揪住。
乔氏看着她一脸的无奈,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呀你”
钱玉嫃最会读她爹娘的情绪,看当娘的就只是无奈,就挪过去抱住她胳膊轻轻晃悠,一双眼巴巴的瞅着。
“别卖乖了我也没说你什么,只是看你爱出头,怕日后吃亏。像今儿个分明是你伯娘更急,你开了口,她就好说了。还有你二姑那头,要知道你这样说,不恨死你”
“可我就是这样的,我高兴时笑,难过时哭,我喜欢她便跟她往来,都憎恶她了还演什么呢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是钱玉嫃,钱玉嫃就是这个性,若改了,我也不是我了。”
乔氏摸摸她头,不再说什么。
钱玉嫃靠她肩头上一阵撒娇“她记不记恨有什么要紧要真能划断关系,往后省多少心就这么拖着我真怕哪天唐家缺钱花了,打着我爹的名号在外头搞事情。”
乔氏看着这个女儿,除去婚事有些磕绊,她这十几年都是顺风顺水的,也难怪她个性好似骄阳。
好在老天爷疼她,前有亲爹宠着,现在又来个事事以她为先的男人,哪怕她做人直一些,有人维护,倒不必过分担心。
晚些时候,乔氏同忙完回来的钱炳坤提了大嫂说的那事。
钱炳坤本来还想再看看的,听说长嫂出了面,姐姐却那么说,他眉心都拧起来。
“老爷你倒是说话呀。”
钱炳坤揉揉太阳穴,道“你那天吵了我之后我就去找过大哥,我的意思是让她二选一,要么打消送女儿去做妾的念头,拧拧唐瑶那性子,让她好好嫁个人。要是她不愿意,那以后索性别往来了,省得她那头做个蠢事外面都想到我们,我还烦呢。大哥觉得是不是还有委婉一些的说法,这么直筒筒跟威胁人似的,怕谈不拢。”
“那他是没跟嫂子商量”
“可能是吧。”
“现在怎么说呢”
“都这样了还怎么说我是她弟又不是她爹,还能无条件惯着她吗去年外甥女做下那个事,我姐姐那态度就令人寒心我当时很不想跟她往来了,忍了又忍才没彻底撕开。结果这一家子是越来越离谱,好好的姑娘不正经嫁个人非得要做妾,还是退了亲去当妾。她现在相看那些,岁数比我都大,前头还嫌马骏模样不好,现在这些,有哪个好”
有句心里话钱炳坤碍于亲戚情面没说。
就唐瑶这样的,已经是祸害了,女儿一旦没教好,嫁去哪家都坑人。
乔氏不关心唐瑶怎么样,她只想知道这事最终会怎么处理。
很快她也知道了。
钱炳和跟钱炳坤最后见了钱二姑一回,应该是没谈拢。钱二姑的意思是,你不让我卖女儿,那你必须得要帮我,出钱出力帮我东山再起。
兄弟家又没欠她的,凭什么呢
两边一谈崩,钱家两位老爷就放了话给亲朋好友,明说不认唐家这门亲了,以后任凭她家出什么事,反正冤有头债有主,都别找到钱家来。
钱二姑气得不轻,好在她没倒下,没倒下不说反而奋发图强,转身就给唐瑶找了出路。
她们母女早商量好了,要做妾必须得找个比马家强的,否则还是要被恶整。
在蓉城这片,要比马家强,且是稳压一头而不是略略好些的,一双手绝对点得过来。钱二姑选的谁呢这还是个熟人,就是马老爷的靠山,本地最大的绸缎商人陈二爷。
陈二爷还有个身份,他是陈六的爹。
这人风流得很,家里已经有七房小妾并子女无数,唐瑶进门就是给他当八姨太的。
事情暂时说定了,现在还不好办,至少也要等唐家出了热孝。虽然眼下办不了,陈家已经有风声了,陈六听说之后还去找了他爹,问他是窑姐儿不好玩吗非得捡这么个破烂回来
陈六是太太生的,不过他头上还有能干的哥,在老头子这里并不怎么得脸。
他这么一说就挨了烟斗“你小子太年轻点,你懂个屁。”
“我看老头子你是色迷心窍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