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转向谢建业。
谢建业仔细回想一番,“我有一次晌午把牛给你送过来,当时急着回去喝水,也没仔细看,就以为自己看错了。其实没错三郎。”
“如果是你犁地的时候,那就没错。”谢琅道,“我家的鸡那几天都撑得走不动了。”
里正忙问“你弄掉多少”
“三成吧。”谢琅道。
里正“这么多”
“想要好的,就得狠啊。”谢琅道。
里正张了张口,竟发现无法反驳,“你的小麦收下来,给我留点种子。我地里好坏不齐,没法再当麦种。”
“三郎叔,也给我家留一点。”谢广从外面跑进来。
里正皱眉,“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我来找三郎叔有正事。”谢广瞪着眼道,“不像你们,自家的麦子不如三郎叔家的,就怀疑他小气藏私。”
里正慌忙说“我没有。”
“有没有你们心里清楚。”谢广转向谢琅,“三郎叔,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说着还看一下谢建业和里正,“想知道吗”
里正和谢建业同时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谢广切一声,“年龄大,脾气也跟着大,心眼倒是越来越小。”
谢琅忍俊不禁,“什么事不说我做活去了。”
“说,说。”谢广忙不迭道。
打鹿的那天谢琅跟谢广说,守泉待鹿不可取。打到野猪的那天,谢琅回到村里,有村民问他明天还去不去。谢琅跟村民讲,他短时间内不进山。因为想打到大东西得往里面去。
谢广也问过他爹。谢伯文的原话也是,他们先惊着鹿,后惊到猪,鹿和野猪肯定都往深山里跑了。
熊和老虎即便不往深山里去,人撞见了也只有逃命的份。谢广就老老实实帮他娘捡豆子。
可有的村民不信。
昨天谢琅和里正押着盗墓贼去城里,就有几个年轻人上山了。
温顺的鹿没碰到,遇到了狼群。
那几人吓得屁滚尿流,逃命的时候慌不择路,歪着脚不说,还被蛇咬到了。
谢琅一听谢广说“蛇”,认真起来,“不是毒蛇吧”
“毒不大,菜花蛇,今天就好了。”谢广道,“我昨天在你家门口和小七玩儿,没往村里去不知道。刚才去给我爷送豆腐,我爷怕我一个人进山,为了吓唬我,告诉我的。”
谢琅不禁问“他们不知山上有蛇”
“我爷说他们以为蛇还在冬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柳树都抽条了,还冬眠。干脆直接睡死算了。”
谢琅笑道“他们没往山里去过,一时忘了很正常。”
“哪是因为没去过,是被你打来的鹿和野猪迷昏了头,根本就没想过山边也危险。”谢广说着还不屑地嗤一声,“真以为鹿遍地走,野猪多如草,是个人就能打到。”
谢琅“他们不知道,山里最危险的反而是猪。”
“你三郎叔说得对。”谢伯文走进来,“一猪二熊三老虎,最缠人的就是野猪。”
谢琅惊讶道“你没去卖豆腐”
“我们昨天跟酒肆说好,去了直接给他们,今天不用去那么早。”谢伯文把盆递给他,“这个给你。”
谢琅“什么东西”勾头看清楚,“豆腐给我送这个作甚。我想吃可以自己做。”
“你家就你和小七俩人,做一点三天都吃不完,不够麻烦的。”谢伯文道,“再说了,若不是这豆腐不甚好,拉去城里不好卖,也不可能给你。”
谢琅不禁问“臭了”
“不是。他娘忙忘记了,有一板豆腐特别硬,得在锅里使劲炖才行。”谢伯文道,“你家还有咸鹿肉吧用那个炖正好。”
谢琅笑道“没了。”伸手接过来,晃悠一下,见豆腐都不动,“这么硬烤着吃倒是刚好。”
“这东西也能烤”谢广好奇地问。
谢琅点点头,“想知道下午来我家。”
“那你等我回来你再烤。”谢伯文忙说,“我跟你学学。”
这种小事,谢琅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谢琅在他院中的简易灶上放一块洗刷干净的瓦,待瓦烤热,在上面放一点猪油,切成片的豆腐放上去,刺啦一声,香味扑鼻。
谢广不禁咽口口水,叹道,“好香啊。”
“香吧。”谢琅拿着箸把豆腐翻过来,嘴上胡诌道,“还记得我去城里卖鹿那次吗下午才回来,就是因为在王公子家吃了饭。他们家当时就做了烤鹿肉,不过是用铁片烤的。比这个香多了,搞得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
谢广忙说“三郎叔别说了。你说我现在就想上山弄一头鹿。”
“你弄来也没王公子家做的好吃。”谢琅道,“王公子说他家厨子放了好些香料在上面。我当时想问,但没敢问,赶明儿和他处熟了,一定得管他要些来。”
“阿嚏”卫青连忙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