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有那么重要么你来漠狄,只是为了给凉州一场战争,你是特意来麻痹漠狄王的我只是你顺带的而已既然是顺带的,你不忍心杀我,放我走好了。”
原霁冷静的目中,瞬间浮起怒意。
他弯腰一把掐住李泗咽喉,他手指微缩,李泗面容涨得发青。原霁道“我是有其他目的但是发动战争的理由那么多,机会那么多,我和赵江河千里迢迢来漠狄,带走你,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你没有自己想得那般不重要”
李泗怔忡。
原霁目中微有红血丝,映着他苍白的面容。他眼睛看着面前的李泗,脑海中想的却是梦中的李泗。在他的梦中,他也亲自来过漠狄,他也亲自来抓过李泗。
李泗逃脱了。
李泗将他捆绑住,逃脱后,两人再没有见面。等赵江河来找到原霁的时候,赵江河告诉原霁,李泗和漠狄大将军不勒同归于尽了。他们曾经的兄弟,背叛他们后,留下了太多未知的秘密。
可是梦中的原霁没空再查。
有更多的事等着原霁处理,他只能在心里,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兄弟,死在了漠狄。
原霁哑声“你捆绑我,转身离开,你要去哪里你为什么不杀我”
李泗漠然“到底兄弟一场,我不忍心杀你。”
原霁“你给井水下毒,毒却不致命,最后让蒋墨中了毒。然而御医们都在长安,蒋墨未死。既然背叛凉州,为什么不在井水里下致死的毒难道联络你的漠狄人,连即死的毒都带不给你”
李泗“我只要挑起长安和凉州的矛盾就行。蒋墨活着,你们矛盾才能不断激发,我们漠狄,需要你们的矛盾。”
原霁怒起“不”
他一字一句“你是根本不想杀人”
李泗微停顿,然后冷笑“阁下自我感觉未免太好阁下这么多年,从未认识我是什么样的人吧原霁,你”
原霁扣着他喉结,掐断了他的话。原霁盯着他“你是因为我和蒋墨有矛盾,因为蒋墨掳走了萱萱。你除了要挑起凉州和长安的矛盾,你还想替我惩罚蒋墨。可是你不能让蒋墨真的死,不能让我真的为蒋墨的死买单,因为我负担不起一个长公主儿子的命
“你只是替我抱不平。你只是常年和我待在一起,你也觉得不平――有人的儿子刀口舔血,有人的儿子锦衣玉食。明明是同样的血脉,命运却天差地别。你要替我惩治蒋墨。”
李泗看着原霁。
李泗说“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根本从没当你是兄弟,我就是内应,就是叛徒。你给我找多少借口,我也回不去凉州。你死心吧,原霁。”
原霁怒吼“不死心的人是你”
他拖着李泗的衣领,压抑着声音“其实梦中我就应该告诉你,梦中我就应该和你说清楚你说得对,是我太自大,我以为只要将你带回凉州,你就能回来我什么都不解释,是我害死了你。”
幽幽月光冷泠地照入山洞中,照在山壁上,映着两个少年扭曲的身影。
原霁的眼睛里,流着光。他声音沙哑“我应该告诉你的,我应该告诉你,虽然我一直怀疑你是内应,但我也一直想将你带回凉州。我从来就不想杀你,我虽然利用你做内应的那些手段,发动了凉州对漠狄的战争,可是我深入漠狄,确实是想带走你。
“凉州才是你的家。你长在那里,朋友也在那里。我七岁时捡到你,救了你,我大哥问我,救了一个血统不纯的疑似漠狄人的孩子,我就要一辈子负责。我大哥问我负责得起么我说我可以。”
李泗怔怔地看着原霁,他脸上的冷漠褪去,眼中光开始湿润。他仰头看着原霁,说不出话,脑海中,想到了自己幼时被原霁从沙漠中背回家的记忆。
那个小狼崽子他在沙漠中玩耍,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却又拖又抱又背,硬是把李泗从沙漠中弄了出去。
他把他牛皮壶中的水喂给李泗,他跟李泗吹牛,说自己在凉州多有地位,他拿起小刀,跟觊觎他们的野狼对敌;他还拍着胸脯保证――“我的家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
原霁热情,真挚,良善。
长安的那些年,原淮野其实将他养得很好。金玉瑰去世的那一年,让原霁备受打击,遭受父亲的骤变,但是原霁骨子里的热血,从未变过。
李泗从认识原霁第一眼,他就嫉妒这样的人。
也羡慕这样的人。
李泗垂下眼,声音也哑了“跟我说那些做什么。原霁,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年是什么样的感受所有人都说我出身不明,说我是依靠着你才留在凉州。原家是给我找了养父母,可是养父母也是战战兢兢,不敢与我亲近。从小我身边的伙伴,都是跟着你的。和我玩的人,都在看在你的面子上照顾我。没有人喜欢我,他们喜欢的,惧怕的,仰望的是你”
李泗惨笑“一直是你。永远是你。”
原霁“赵江河呢他总是真心对你的吧”
李泗“赵江河一开始也是跟着你的。因为赵家要讨好原家未来的主人,赵江河就跟着你,他讨好我,